千年前的故事-殉情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营地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暮色。营帐里的油灯摇曳着,忽明忽暗,微弱的光线在大帐篷的帆布上投下了摇曳的影子。几名厨师忙碌地将刚炖好的肉汤和煮好的蔬菜端上桌,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长桌上摆满了简单的晚餐:一些炖牛肉、清淡的蔬菜汤、还有不少刚出锅的面包。士兵们围坐在桌旁,也就知足了。交谈声和笑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而亲切。
凯斯里和几个下手坐在一张长桌上,面前是一幅展开的地图。他们一边享用晚饭,一边低声讨论着行动计划。凯斯里看着下手指着地图上标记的几个关键地点,眉头微皱,似乎在考虑什么。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游走,指向几个重要的战略位置,周围的士兵也时不时发表意见,讨论着各自的看法和建议。
在一旁,布塔则显得有些心不在焉。这种百无聊赖的会议他最懒得参加了,讨论这些有啥意义,没听几分钟他就打起了哈欠。一会说帮忙端菜,一会说灯没油了,就他一个人进进出出的次数最多。
凯斯里:回来。坐好
布塔:哦...
在布塔又找了个借口刚走了没两步,凯斯里低喝一声。似乎是觉得实在不像话了。布塔撇撇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只好又坐回来。
但没呆个几分钟,一个身影就悄摸摸的钻出了帐篷。
布塔:咦?夫人?
布塔刚溜出去没一会,没料到在帐篷外面碰到了独自一人的艾丽娜。她正站在帐篷外忧心忡忡的看向远处漆黑的森林,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布塔注意到了艾丽娜正在摩擦着双手,一边说着一边把自己艳红色的绒毛披风披在艾丽娜的肩膀上。
这件绒毛皮风是军队司令统一订的,清一色的灰色里就他一个人偏要做红色的,当时还和凯斯里闹了半天,现在看起来倒是和他的气质搭的很。
艾丽娜听声音就知道是布塔,把衣服裹紧也没多说什么。
布塔:不吃了?
艾丽娜点了点头
艾丽娜:不太饿
布塔见她说话都不带回头的,还是往那边看着,似乎心思也不在说话上。
布塔:看啥呢
布塔看看远处的景色,不明白这有啥好看的,又回头看看艾丽娜。
布塔:你被凯斯里那家伙传染了吧
见艾丽娜不说话了,布塔摇摇头,找了个木桩子坐下,开始踢地上的几株草根。真是搞不明白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愁眉苦脸,哪有那么多事情值得烦心的。夫人那么开朗一个人,这下倒好,也成苦瓜脸了,这就是所谓的夫妻相吗。
艾丽娜半响才开口
艾丽娜:唉倒也没什么..就是有点不好的预感
布塔:。
“这算哪门子预感。” 布塔还没问呢,艾丽娜也不站着了,又把衣服裹了裹转身就走。
布塔:诶诶诶
见艾丽娜往别的地方走,布塔急忙从木桩上站起来追上去
布塔:干嘛去啊大晚上的
艾丽娜走的又快了几步,布塔急忙去拽她身上的那件披风
布塔:哎呀。我不说了你了 我不叨叨了还不行吗
艾丽娜把披风往自己怀里拽了拽,声音里带点笑意
艾丽娜:我去上厕所 你也要跟着?
(事后布塔:靠。白搭了件披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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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的清晨。
禁区森林深处逐渐被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所笼罩。凯斯里站在军队的指挥中心,目光晦暗,紧盯着远方那片阴暗的林海。
从第一天开始,派去探路的小队都接连失去了联系。但最令他窒息但是布塔和他的队伍也失去了音讯。凯斯里暗自捏紧拳头,眉头紧锁。他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表露情绪的人,内心的强大让他在战场上从未有过畏惧。但现在他承认他是真的有些慌了。
布塔:我会尽快带回消息的
布塔:我比他们可靠多了
布塔的声音仿佛仍在耳边回响,满是那种不自量力的信心和可笑的勇气。然而,现在的沉默却让凯斯里感到些许不安。他知道,禁区森林中的魔物凶猛,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让他们遭遇无法承受的后果。
禁区森林的危险早已成为传说,里面的魔物凶猛无比,任何的轻举妄动都可能让他们陷入绝境。凯斯里展开手中的地图,曾经代表着最精锐小队的标记,现在都被鲜红的叉号覆盖。他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绞痛不已。回想起当时布塔的坚持,他内心充满了后悔——他怎么会允许这么冒险的决定?如果当时他能更坚决一些,布塔或许还在他的视线内,而不是在这片恐怖的森林深处。
凯斯里:再等等。
他低声自语,试图让自己冷静,但无论他怎么劝说自己,焦虑如同涨潮般不断涌来。他抬头望向苍穹,四周的阴影似乎在不断扩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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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等了。
不能再让布塔和其他队伍孤立无援地面对这些未知的恐惧,哪怕还有人活着,也会因为等不到支援而死掉。
凯斯里:半小时后出发。
凯斯里的声音中还是从容不迫,但不难看出他眉间的忧虑。
临走前,凯斯里还是放不下心,又回到帐篷想再看她一眼。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去,帐篷内的温暖与外面的寒冷形成了鲜明对比。艾丽娜还在熟睡,呼吸平稳,脸庞在微光下显得无比安详。凯斯里看着她,稍松了口气,心里多了一丝慰藉。
他轻轻为艾丽娜盖好毯子,不忍冷风灌进帐篷,他很快拉上了帐篷。帐篷外的冷风迎面而来,让凯斯里清醒了许多。他重新整理了自己的情绪,坚定地走向等候已久的部队。他一跃上马,策马扬鞭,带着部队义无反顾地冲入了那片未知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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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的搜索几乎是一无所获。除了途中只遇到了几只中阶的魔物,甚至不需要凯斯里亲自出手,队员们便轻松地解决了麻烦。他们也没找到任何布塔和其他失踪队伍的踪迹,连个人影也未曾见到。看得出来凯斯里心情愈发沉重,眉头越皱越紧,其他队员也很识趣的没有说话。就这样一直到暮色渐沉,他们才踏上返程的路途。
当他们终于回到营地时,迎接他们的不是往日的喧嚣,而是一片死寂。凯斯里率先察觉到了不对劲——营地中死气沉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默。炊烟还在缓缓升起,像是有人刚刚离开不久。厨房里饭菜的香气依然飘散在空气中,但那些锅碗瓢盆却被遗弃在一旁,饭菜做到一半。
竟然一个人也没有。
凯斯里下马的动作微微一滞,目光迅速扫视着四周。他心中陡然升起一股寒意,不祥的预感如同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心脏。
凯斯里:小心行事
凯斯里低声对身边的副手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戒备,冷光在暮色中闪烁。
整个营地寂静得令人心慌。凯斯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慢慢朝营地中心走去,四处的帐篷里却全都空无一人,仿佛所有的生命都在一瞬间被掠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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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斯里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他惦念的人只有一个,大步流星的直奔着营地中心。他猛地掀开帐篷门帘,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艾丽娜正躺在地上,面色苍白,几乎奄奄一息。她的身体冷得可怕,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抽离了,只有那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她还活着。
凯斯里:艾丽娜!!!!
凯斯里猛然跪倒在她身边,双手颤抖着托起她的身体,摇晃着她,呼唤着她的名字。然而,艾丽娜没有任何反应。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察觉,似乎随时都可能停止。
凯斯里:不不不...求你了 艾丽娜你坚持住
凯斯里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他强忍着眼泪,拼命呼喊着
凯斯里:军医!!!他妈的!来人啊!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营地中回荡,但没有一个人回应他。就连刚刚一起回来的队伍,也仿佛在人间蒸发了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绝望如同汹涌的潮水,瞬间吞没了凯斯里的理智。他从没这么失控过,他这辈子也从没这么恐惧。他慌乱地再次低头查看艾丽娜的情况,伸手去探她的脉搏——停止了,脉搏已经停止了。晚了,什么都晚了。凯斯里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
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眼前的一切仿佛变得模糊不清。艾丽娜曾经鲜活的面庞,如今只剩下冰冷的躯壳,毫无生气地倒在他的面前。艾丽娜那么强的自愈能力,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死在自己面前。
凯斯里的脑海中回荡着无数曾经记忆的片段:艾丽娜温柔的笑容,她的鼓励,她的陪伴,以及那些他们携手共同度过的岁月。他仿佛又听到她靠在他肩上,呢喃着说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
还有布塔,那个调皮捣蛋却忠诚无比的手下。不,布塔早已不再只是手下,他是凯斯里的亲人,是他心中不可替代的一部分。
凯斯里:都是我的错...
凯斯里:对不起...
凯斯里喃喃自语,泪水顺着他的面颊滑落。他的声音充满了痛苦与自责,每一字每一句都仿佛在撕裂他的心。
他的目光无意间落在了腰间的匕首上,那匕首是艾丽娜亲手为他雕刻的,上面细致的花纹至今清晰可见。他仿佛又看见了艾丽娜坐在桌前,小心翼翼地雕刻着,在他靠近时故意遮掩着匕首,笑着说要给他一个惊喜,推搡着把他推出房间。那时候她的眼中满是调皮与爱意,可如今,她不在了,那个曾经充满生命力的艾丽娜再也不会睁开眼睛。
凯斯里感到呼吸变得困难,胸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忍受。没有了艾丽娜,这个匕首还有什么意义?没有了艾丽娜,他活着又还有什么意义?他缓缓拔出匕首,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感到一丝麻木,仿佛这是他唯一能感知的现实。
凯斯里:艾丽娜...说好要去看的海,我们下辈子再一起去吧
凯斯里低声喃喃,双手握住匕首的柄,闭上了眼睛,心中满是绝望与痛苦。他没有再犹豫,将匕首狠狠地刺入了自己的胸膛。
冰冷的刀锋穿透了他的皮肤,带来了瞬间的剧痛,然而这一切在内心的痛楚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
凯斯里倒在了艾丽娜的身旁,感受着生命的迅速流逝。他的视线渐渐模糊,但嘴角却浮现出一丝解脱的微笑。
仿佛在这最后一刻,他终于可以再一次与艾丽娜相见,再一次感受到她的温暖。黑暗吞噬了他的一切,凯斯里的世界终于归于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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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后面:后来蛊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不顾阻拦孤身一人前往北境森林。却在心魔制造的幻境中看到了当年父亲凯斯里是怎么当着母亲艾丽娜的面自刎的,尽管艾丽娜一直在呼喊却阻止不了凯斯里将匕首插进胸膛,就仿佛他听不到任何话一样。蛊这才意识到心魔的幻境有多强大,她本就是修炼炼药术的,内核就不稳定。轻而易举的就被心魔侵蚀了肉体和灵魂,最终却也成了祭品。更不妙的是她极高的修炼反而助长了心魔的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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