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一个朋友
众人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坐了下来，小玉被高琪琪抱着。
“你们要吃什么，先点着，这顿我来请。”宋华清面向众人，“我去找个人，小玉先麻烦你们看一下。”
说完宋华清就径直朝二楼走去，一阶一阶的木楼梯被踏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
石闫坐在桌子外侧，好奇宋华清的举动，于是看向高琪琪手里的小玉。
石闫轻轻拨动小玉头上的“小揪揪”，柔声道:“小玉小朋友，你认识华姐姐多久啦？”
小玉转过头来看石闫，像是在确认什么似的，“你就是华姐姐说的那个短头发的姐姐吧，华姐姐跟我提过你的。”
“我认识华姐姐很久了，从我记得事情开始，我就知道华姐姐了，还有其他的姐姐，她们也好久没来看我了，宋妈妈说她们要上学，要周六日才有时间来看我。”小玉撅起了小嘴，似乎有些委屈。
“这样啊，你看，今天你又认识了2个姐姐和3个哥哥，以后我们都可以和华姐姐一起来找你，陪你玩好不好。”石闫摸摸小玉的头，动作像摸在一张易碎的砂纸上一样轻。
“好耶！”小玉舒展眉头，扬起了嘴角，像一束倒着的彩虹，“好开心，漂亮姐姐和帅哥哥，你们叫什么名字啊。”
“叫我琪琪姐姐就可以，”高琪琪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石闫，“她是石闫姐姐。”
“琪琪姐姐，”小玉看了看抱着自己的高琪琪，又将视线转移到石闫身上，“闫姐姐。”
“我是尹行哥哥。”
“尹行哥哥。”小玉手舞足蹈，似乎今天认识了新朋友，很高兴。
“我是朱止星，叫我星哥哥吧。”朱止星又看向身旁的严论，皱起了眉头，“严哥哥？还是论哥哥？感觉都不顺口啊。”
“好的，星哥哥。”
“我叫严论，小玉，你想怎么叫我都可以。”严论笑着说。
“好啊，都可以哥哥。”
“哈哈哈……”众人被逗乐了。
石闫注意到店门口有一张大红纸，纸上用醒目的大字写了“本店供困难人士免费用餐，只要不浪费，管饱！”
石闫越发好奇这间店了，便走去档口处同1位正在包饺子的女人聊了起来。
“您好啊！我想请问您认识宋华清吗？”
“喔哟，小妹儿，吃点什么啊？我们这儿玉米白菜猪肉馅的水饺卖的最好。”
“不是，我想问您认识宋华清吗？”
“哦，宋华清啊，认识啊，刚才和你们一块来的妹子啊。”
“对，你认识她多久了。”
“有个好几年了，我来宋姐这家店干活的时候就认识宋华清了。”
女人一边包饺子，一边发出赞赏，“宋华清这个妹子真的很不错，好争气的。”
“请问您口中的宋姐是宋华清的妈妈吗？”
“是啊，你们都是宋华清的朋友吧，我看你们穿的衣服都是相同的款式。”
石闫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校服，将左心口处的“长丰五中”徽章指给女人看， “这是校服，我们是宋华清的朋友。”
“好哇，宋华清第一次带这么多朋友回来呢，以前从来没听她提起过呢。”女人用虎口将饺子皮捏紧，不让包的满满当当的肉馅漏出来。
石闫看着被鞋磨得光亮的楼梯，有一种冲动想去楼上看看，想了想这是别人的隐私，于是作罢。
正好点的饺子好了，石闫便回到座位去吃饺子，顺便从服务台给小玉拿了份小碗。
“我正准备去拿个小碗呢，”高琪琪向石闫伸出手，“看来我们真有默契，给我吧。”
“嗯。”石闫将碗递给高琪琪。
“小玉，给你盛一碗小的，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琪琪姐姐，可是，华姐姐还没来呢，我想等华姐姐一起吃。”小玉看向通向二楼的楼梯处。
“可以啊，我去帮你叫华姐姐好不好？”石闫弯腰撑腿保持和小玉同一高度。
“好，谢谢闫姐姐，闫姐姐真好。”小玉高兴地摇摇头，两个“小揪揪”上面的发带像两条灵动的蛇一样舞动了起来。
石闫一踏上楼梯，楼梯便像上了年纪的老人一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石闫很难相信现在居然还有木质楼梯，看起来不太结实，但踩上来感觉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石闫走到楼梯拐角的平台，楼上传来一声有些嘶哑的女声，像是气管上有一个小孔，“是小玉吗？”
接着是宋华清的声音，“我去看看。”
石闫捏了捏嗓子，想让自己尽量语气平稳地措辞，“那个，打扰了，我找一下宋华清。”
此时宋华清从房间里出来，正对上石闫惶然的眼神。
“石闫，怎么了。”宋华清显然没有感到意外，又朝向门内道，“不是小玉，是我的一个朋友。”
听到“朋友”2字，石闫的心里咯噔一下，像是在不抱希望的比赛中，公布成绩的那天，突然得知自己获奖了。
“那带过来给我看看吧，让我也认识认识，”嘶哑女声缓缓说道，“清仔，难得你说有个朋友。”
听完“难得”2字，石闫的心又开始咯噔了，不是一下，是持续了几秒的咯噔。
“嗯好。”宋华清应道，又向石闫伸出手，“石闫，过来吧。”
石闫鬼使神差地握住了宋华清的手，和上次碰到的一样，还是一样的冰。
跟着宋华清走进门内，映入眼帘的是排成排的好几张床铺，被子都整整齐齐地叠在床中间。
房间另一侧通向阳台，阳台上被太阳晒着的地方有一张轮椅，轮椅上坐了一位白发多于黑发的老人。
听见脚步声，女人转动轮椅，使之朝向房间内。
“来了，让我看看，清仔的朋友。”嘶哑的声音传来。
石闫看清了轮椅上的面庞，密布的皱纹像沟壑纵横的山丘，和蔼的眉眼像冬日的暖阳，让整个房间的氛围显得暖意浓浓。
石闫脑袋有那么一瞬间空白，想了想自己在南苑的妈妈，不敢相信这是宋华清的妈妈，似乎年纪有些大了。
“阿姨，您好，我是宋华清的朋友，我叫石闫。”石闫慢慢走到轮椅处，蹲下身子笑着拉着中年女性的手。
石闫感觉到这双手的关节有些错位，是常年干活留下来的痕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