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这酒，劲还挺大（修订版）
不多一会儿的功夫，小二便把菜品和菊花酒端了上来。
“世子，不知这些可还吃得惯？要不要陪我饮一杯酒？”
慕雨沫先给自己倒了一满杯，因为她不确定沈逸飞是否愿意喝。
从不劝人喝酒，这是她的优点。
“既然沫儿有此雅兴，我自当陪饮。”
沈逸飞扫了一眼桌上的菜品，笑道：“沫儿今日为何如此节俭？”
沈逸飞说着，便接过酒壶，自己倒满，神色中隐隐透露着苦涩。
“节俭？”慕雨沫表示不解，不过很快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世子，是觉得今日菜品不合胃口？”
“不，不是，我是觉得，沫儿今日有些委屈自己了。”
沈逸飞酸涩的笑笑。
“这还委屈？”
慕雨沫小声的惊呼，但不觉得奇怪，毕竟，这种富贵人家的公子少爷，哪里懂得人世间的苦难。
“自从静安寺受伤，我醒来之后便明白了许多事，那日在长街上，看到阮思远兄妹的遭遇，更加理解了底层人民生活艰难的道理，在这个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吃饱肚子，我们每日所浪费的粮食，可能他们做梦都吃不上，这些底层的人，明明用他们的双手，创造着最大的财富，可…还是过着一贫如洗的生活，哪怕他们年年丰收，却依旧吃不上一顿像样的饭菜，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是他们劳作时最真实的写照，而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何尝不是一个时代的悲哀。”
作为一个穿越的灵魂，纵观中华上下五千年，历朝历代，这都是真实在发生的，而她，虽未曾经历过那般苦难，却对饥饿，有过感同身受的经历。
回想之前在亚马逊热带雨林突围时，她是真真实实经历过饥饿的滋味。
“如今沫儿有这般领悟，当真让我觉得……士别三日，刮目相看。”
沈逸飞一直都知道慕雨沫是个内心善良，但不会表达的女孩，这些时日，她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理挣扎，才蜕变成现在的模样，包括那次长街上，她给人一种脱胎换骨的感觉。
是因为这次赐婚吗？都说一个人有所经历，会有所成长，但是这一次，成长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不知靖王是否会珍惜。
自己……终究是出局了，再也没机会了吗？
“沫儿，对不起。”
沈逸飞神色黯然，然后将那杯酒一饮而尽，似乎也在发泄他心中烦闷。
“世子，为什么要跟我道歉？”
这下好了，该慕雨沫困惑了。
“沫儿，半年前是我没有坚持，如果我坚持一下，是不是娶到你的人，就是我了，如果我没有瞻前顾后，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不一样了。”
说着，沈逸飞又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世子，您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慕雨沫看着眼前跟顾淞曜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内心被触动了，自己车祸以后，淞曜是不是也这般自责？
“我很清醒，我感觉自己活了二十多年，唯有这两日最清醒。”
沈逸飞说着，又喝下一杯，动作看上去还挺优雅。
“世子，命运无常，你我无缘，前尘往事，你、放下吧，就当静安寺过后，你认识的慕雨沫便已经死了。”
她这样说也没问题，毕竟，静安寺后，自己便代替了这个时代的慕雨沫，那个与沈逸飞两情相悦的慕雨沫，的确已经不见了。
“沫儿，我没有打扰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要看着你一切都好，就够了。”
沈逸飞紧接着又是一杯酒灌下。
“你明明就在我眼前，我怎么能……”
当你死了呢？
这几个字让他心慌，仿佛是真的一样。
“世子……”
看到他眼眸低垂，慕雨沫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对不起这个时代的慕雨沫。
如果不是自己突然间的替代，她们之间……或许……
唉，中间隔着一层皇命，他们之间如果一定要在一起，就必然要有人付出代价。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宿命。
“沫儿，别担心，我没事。”
沈逸飞以为慕雨沫是在关心他。
“沫儿，如果以后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你、可以直接来宁王府找我，如果靖王他、他待你不好，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他。”
或许，这是日后唯一能跟她产生交集的理由了吧。
慕雨沫凝视着沈逸飞，她一脸抱歉，并未说话，只是坐在那里静静的听，默默的饮酒。
根据她的判断，这种时候，说的越多，反而误会越深，他想要发泄，就让他发泄好了。
几杯酒喝下去，慕雨沫脸颊有些泛红，看东西时，也有些重影。
“这菊花酒……劲儿也太大了吧。”
慕雨沫揉揉发晕的太阳穴，难怪这世子刚喝了几杯，便开始说胡话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沈逸飞并非喝多了，他说的本来就是心里话。
“青烟，你吃好了吗？”
慕雨沫托腮，扭头看向青烟，
“姑娘，我吃好了，咱们要走了吗？”
青烟看到姑娘眼神有些迷离，心惊，姑娘不会醉了吧。
“走，回家。”
慕雨沫站起来时摇摇晃晃的，谁说古人喝的酒度数不高，这菊花酒……甜甜的，挺好喝，就是喝了以后，感觉地面有些不平。
“姑娘，您没事吧。”
青烟见慕雨沫有些站不稳，赶紧双手搀扶。
还以为姑娘会饮酒呢，没想到，也是不大会，以后要提醒姑娘了。
“没事，我好的很，别担心。”
慕雨沫笑笑，喝多了吗？没有吧，她现在意识是清醒的。
“沫儿，你喝的有些多了，我送你回去。”
沈逸飞站起身，想要伸手去扶，却被慕雨沫避开了。
“我没事，沈世子，不用你送我，我自己就可以回去。”
还是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吧，自己不是她喜欢的那个慕雨沫，交集能少一点儿，就少一点儿吧。
“沫儿，一定要与我这般生分吗？难道……你我日后，连朋友都不能做吗？”
沈逸飞有些难过，没想到沫儿要跟他划清界限。
“朋友？你们古代也流行这个？”
慕雨沫眼神有些涣散。
在自己那个世界里面，流行着不能在一起，还可以做朋友，难道，古代也流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