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湘阁一游
潇湘阁,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每日歌舞升平,人来人往。五色的绸带悬挂在楼外,随风飞舞。好似楼里的姑娘们流光溢彩的裙边。
“这不是姑娘家应该去的地方,你确定要去啊?”杨岳眼看着袁今夏拔腿就要走,赶忙拽住她。
“不进去你怎么查案啊?”袁今夏看着杨岳畏畏缩缩的样子,不觉好笑:“这,你该不会没进去过吧?”
“我……”杨岳语塞。
“你真没进去过啊?!”袁今夏与杨岳同僚多年,只觉杨岳平时迟钝一些,却没想到竟老实到了这种地步。
袁今夏笑嘻嘻地一拍杨岳:“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
“我守身如玉,怎么可能会去那种地方?”杨岳鄙弃地摇了摇头。
“没见识,小爷我都在里面逛了好几回了,你别说啊,这潇湘阁还真不是一般青楼妓馆能比的,你看看里面的姑娘那一个个的,都是才情出众,艳压一方啊!”
袁今夏用手一点楼前四处招揽顾客,身姿摇曳的姑娘们,嘿嘿一笑道:“特别是那个头牌,红……”
莫初一身男子装束,手拿一把折扇出现在了他们身后,听闻他二人的对话,忍不住笑着打趣道:“今夏,没想到,你还是个老手啊!”
袁今夏立刻转身,便对上了莫初的视线,看着眼前一身男子装束的她甚是激动:“哎呀,这是哪里来的俊俏少年郎啊?”
杨岳看着莫初的穿着打扮有些出神,眼前的人皮肤雪白,乌木般的黑色瞳孔,高挺的鼻子,红唇诱人。
一身男装都显得格外好看,像个浑然天成的仙子,细心雕琢芙蓉出水,若自己是个女子易会被此人迷惑住的!
“莫姑…不是不是,莫兄。”
莫初被杨岳逗笑“噗”的笑出了声,袁今夏一脸嫌弃的拍了下他:“大杨,你别这么婆婆妈妈的,自从认识莫初后,我就已经把她当成好姐妹了,你们年龄应该相仿,所以你就直接叫她名字就可以了。”
莫初拿着手中的折扇戳了戳杨岳的肩膀笑着道:“是啊,直接叫我小初就好,我和今夏一样,叫你大杨。”
“好,好。”杨岳透过莫初和袁今夏身后,惊诧地看着陆绎走进潇湘阁:“陆经历?”
“看来他还是比我们早一步啊。”袁今夏幽幽道:“走,我们也去瞧瞧,里边可是买卖消息的好地方!”
“走,走,夏爷快带我们见识见识。”莫初话不多说,拽着杨岳跟着袁今夏向潇湘阁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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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阁内,莫初和袁今夏,杨岳三人都倚在二楼栏杆上,观察着周围。
沐夕从另一边走来,站在莫初身侧,道:“小姐,我打听过了,人皮面具的画像已经被陆经历拿走了。”
“想要拿到它,就得想办法接近陆绎。”袁今夏听到忿忿地看着陆绎从楼梯拐角下来,看他的样子大概是事成了,准备走人。
“那怎么办?”杨岳担忧地看了眼袁今夏。
“强抢是肯定不行了,咱得智取。”莫初顺手用折扇挑了下垂在一旁带有脂粉气息的粉色纱帘,绕在扇子尖角,苦苦思索着法子。
潇湘阁外走进来一行人,最前面那人的石绿丝绸排穗褂显得格外耀眼。
“严世蕃!”杨岳惊道。
莫初听到身边杨岳的话后,淡淡道:“嘶,不稀奇。”
陆绎也发现了严世蕃的到来,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将脸上那稍瞬即逝的一丝丝不悦隐去,看上去波澜不惊,待严世蕃走到近前,拱手道:“严大人。”
严世蕃扭过头,看见陆绎,惊诧道:“陆经历?”
“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严大人,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这不对啊!”严世蕃不怀好意地笑笑:“这传闻陆指挥使家教甚严,而且又一向洁身自好,这陆经历深受陆指挥使影响,私以为,陆经历不会出现在这种场所呀。”
陆绎淡淡笑笑:“严大人,虽然家父对我期望甚高,无奈,我还是更乐于这市井玩乐之事。”
“好好好。”严世蕃咧开嘴,靠近陆绎,用手里的薄金羽叶扇敲了敲陆绎的肩膀,小声道:“同好,同好。”
“那正好,严某听闻这潇湘阁的红豆姑娘琴艺精湛,就想来听红豆姑娘弹奏几曲,陆经历,你就随我一道吧。”严世蕃不待陆绎回答,便伸手去挽陆绎的胳膊,二人手牵手向里走去。
莫初看着严世蕃和陆绎手牵手的样子,不禁感慨万千。
“机会来了,大杨你出去等我们吧。”袁今夏突然想起来自己来这的目的,灵机一动,拍了拍杨岳的肩膀,便拉着莫初一溜烟的跑开了。
“她二人那边有我保护。”说完,沐夕便快步跟了上去。
“我……”杨岳没甚法子,只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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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豆房间内,袁今夏拉着红豆撒娇,莫初坐在一旁笑着看着两人,袁今夏的方法就是装扮成红豆的样子去接近陆绎。
柳眉笼翠雾,檀口点丹砂,斜插一只朱红琉璃簪,面戴点点珠玉罩,只留一双明眸,眼含秋波。
“今夏,你这女装打扮,还挺好看。”莫初笑眯眯地望着铜镜中那个娇俏的人儿。
“真的吗,那我岂不是天生丽质啊?”袁今夏听了她的话后心中不免一阵欢喜。
“今夏,你准备表演什么呢?”莫初询问道。
袁今夏嬉笑着走向红豆:“我与红豆姐姐可是老相好了,虽我不会弹奏曲子,装装样子还是会的。”
红豆自然是知道她说的事情,袁今夏与红豆讲着自己的办法,莫初则是在一旁看着两人手里拿着的琵琶陷入沉思。
记得孩童时,曾听陆婶婶用箜篌弹奏过《桃夭》,当时看着她手指在琴弦上四处波动很是新奇,便想着要学习一番,于是厚着脸皮去请教陆婶婶。
学习了几天后,这《桃夭》的曲子到是记住了,可是这箜篌的弹法还是生疏的很。
陆绎非常喜欢母亲的这首曲子,几次三番的他希望莫初能来弹奏。
“陆伯母弹的一手好箜篌,只是这等丝弦乐器着实难学,云初愚笨,恐不能将其学会。”
“云初,若你能弹得母亲的《桃夭》,我便允你三件事,如何?”
莫初注视着手中的茶碗低语道:“三件事,如今也不知你还记不记得……”
陆绎与严世蕃坐在二楼包厢内,严世蕃懒洋洋地斜倚在椅子上,冲陆绎一举酒杯。
“据说,陆经历酒量惊人,今日你我,定要好好痛饮一番。”
陆绎也举起手中的酒杯,道:“严大人,请。”
“陆经历,曹昆的案子查得怎么样了?皇上可是十分挂念,你们锦衣卫可得查仔细了,莫让皇上再分忧了。”严世蕃一饮而尽,意味悠长地瞥了一眼陆绎。
“严大人说得是,在下定不负圣恩。”
“好,”严世蕃点点头,“来,严某再敬你一杯。”
二人皆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