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当行遇严世蕃
典当行里,严世蕃直径走到最前排入座,像刚看见陆绎一般,惊奇道:“陆经历,怎么,你也在这?”
陆绎这才起身,向严世蕃拱手道:“严大人。”
虽说知道陆绎在这,但严世蕃的出现还挺意外的,待看到那价箜篌时便心中了然,这人怕是因为捶丸一事故意来打压陆绎的,看着眼前低头的陆绎心中感到有些不悦。
莫初目光一凛,她担心的事果然还是来了。
莫初探过人群看到了严世蕃面前的人,看向朱馨月,道:“这位严大人看起来有些讨厌陆经历啊,坊间传闻严陆两家很友好的不是吗?”
“那只是表面上的和气。”朱馨月端详着台子上的那架箜篌,轻笑道:“也不知他是来故意刁难陆经历,还是为了讨好某位新进府的夫人的,如此兴师动众的真是让人讨厌的很啊!”
莫初一愣,没成想这位公主尽想得如此通透,据她所知这位小阁主的为人处世的确挺让人讨厌的,要说是为了送人礼物这等简单的事情,也大可不必亲自来这。
多半是得知陆绎在这,故意来找茬的,想到这层,莫初忽然开口:“自古以来,都是价高者得,怎么在这皇城脚下,规矩就要被改了呢?”
这一声,让其余人俱是一愣,众人纷纷朝着声音楚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女子缓缓从人群中走出。
她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让人忍不住多看上一眼。
严世蕃疑惑的转身,在看清楚女子的脸后,眼前一亮,心中忍不住夸赞:这姑娘长的可真是好看!
“古人云,君子不夺人所好,既然严大人如此喜欢,那小女子只好拱手相让了。”莫初拱手向严世蕃行礼,而后转身就要离开。
“且慢。”严世蕃手握着折扇,走进了莫初:“既然是姑娘喜欢的东西,那在下岂能夺人所爱呢!”
“严大人,真是慷慨大方啊!”又传来了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
面纱将女子的面容遮住,只露出一双雍容又清丽妩媚的凤眼,眼尾微上翘的弧度,带着天生的皇族之气。
这声音严世蕃自然是熟悉,见来人走来后,一脸笑意的迎了去:“馨月,你怎么来啦?”
“自然是来这凑热闹了。”朱馨月对着严世蕃皮笑肉不笑地点了下头,随后拉过了莫初,道:“严大人,这位姑娘是我的朋友。”
“既是馨月的朋友,那便也是我严某的朋友了。”严世蕃走进了朱馨月,余光打量起了一旁的莫初:“这位姑娘想要这箜篌,那我便拍下赠予她就是了。”
朱馨月闻言微微一笑,心中却很是嫌弃的翻了个白眼,不满的吐槽道:这个严世蕃,真是花心。
严世蕃看向主持,那主持心领神会,赶忙跑上台,一敲铜锣:“两百两一次!两百两两次!两百两三次!这架箜篌归严大人所得。”
“严大人,小的即刻把箜篌送往贵府。”主持从台上下来,凑到严世蕃面前,讨好地笑着,点头哈腰道。
莫初站在一旁,目光刚要看向了陆绎时,才发觉他的目光早已注视自己,一瞬间,只觉得眼前这个少年郎很好看。
也只是看了一眼,陆绎就收回了视线,而后面无表情的向严世蕃拱手行礼:“恭喜严大人了。”
“恭喜严大人。”众人闻声也纷纷贺喜。
杨岳看着楼下一抹白色的身影有些熟悉:“今夏,你看那人是不是莫姑娘啊?”
袁今夏扒在栏杆上认真的打量起了白衣女子,在三确认后,有些诧异的碰了碰杨岳的胳膊:“大杨,那人就是莫初姐姐。”
严世蕃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莫初:“姑娘,你家住哪啊,我让人将这箜篌送去。”
莫初被迫对上了他的视线,在她思考怎么回答时,身旁的朱馨月往前一站,挡住了严世蕃看来的目光,声音清脆道:“莫姑娘并非京城人士,这架箜篌让她带着恐有不便,不如,先搁置在严大人家,待她出城之日再派人去取回。”
严世蕃刚想开口时,朱馨月看向了他身后的侍卫,道:“还不让人将这箜篌搬入严府。”
介于她的身份,严风不敢多言,只是看向了严世蕃,寻求答案。
见严世蕃点头后,严风才拱手行礼道:“是。”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朱馨月面色一冷,看向了严世蕃:“不知严大人,能否送我回去?”
严世蕃听候心中惊喜:“严某求之不得。”
众人惊呼,这女子是何身份?尽然让严世蕃等人如此恭敬!
“陆经历,告辞。”朱馨月看了眼陆绎。
待陆绎拱手行礼时,严世蕃一脸不屑的看向陆绎:“陆经历以后想打捶丸,我严府,随时欢迎。”
莫初听着严世蕃的话,转身看向了身后面色难堪的陆绎,心中瞬间觉得有些不悦。
朱馨月冷着脸,催促道:“严大人,不走吗?”
“走,走。”严世蕃一脸笑意的向朱馨月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初向陆绎行了礼后,转身在众人的一片“恭送严大人”中离去。
典当行外,朱馨月拍了拍莫初的手臂,凑近了她些,低语道:“明日我在出来寻你。”
莫初向她点头,退到了一旁,直到马车消失,她才走入人群。
陆绎见莫初身影消失后,抬眼看向了二楼,对上了袁今夏和杨岳的视线,随后袁今夏吓得立刻拉着杨岳转过了身:“完了,完了,这陆阎王发现我们了。”
杨岳还不死心的向后看去,袁今夏气急败坏的打了他的后脑勺:“别看了,吓死我了,吓死我了,我怎么觉得他要杀我灭口啊。”
杨岳偷偷的转身去看,才发现陆绎已经离开了,这才松了一口气:“今夏,他走了,这陆阎王不会这么心狠手辣把?”
“应该不会吧……”袁今夏松了口气,这陆绎的脾气秉性古怪的很,还真是摸不透他的想法,想到开罗前杨岳的话,提醒道:“你之前都查到了什么?”
杨岳望着楼下的小伙计忙叨叨地搬着箜篌,淡淡道:“我转了一圈,发现这个典当行并不大,除了这个小楼以外,还有一方园地,没有什么多余的房舍。不过,他们这儿的伙计都不简单,个个都是练家子。”
“一把破琴都能叫的那么高,那还不得多请几个护卫好好守着?既然现在不能明目张胆,那咱们就守株待兔喽。”袁今夏一挥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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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府。
狐皮制成的镶金宝座在点点烛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严嵩坐在宝座上,训斥着座下立着的那人。
“许朗啊许朗,我费了多大的心力才把你推上位,自从你上任以来,频频出事,你让我怎么在皇上面前替你美言啊?”严嵩叹了口气。
“阁老,这,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捣鬼!”许朗战战兢兢,焦急地望着严嵩。
“你知不知道,这丢的是布防图啊!边关一旦失守,倭寇入侵,不光你的性命难保,我也要受到牵连。”严嵩无奈道。
“阁老,您不能弃我于不顾啊!您想想法子,您救救我啊!求求您了阁老!”许朗的声音微微带有一丝哭腔。
“许大人,别着急,你的事情我听说了。”严世蕃从后面缓步走上来,安慰地拍了拍许朗的肩膀。
“小阁老,您法子多,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许朗又转向严世蕃,央求道。
“这样,这件事呢,容我好好想想,你先回去,等我想到了法子,我会通知你的。”严世蕃冲许朗温和地笑笑。
“多谢小阁老,谢谢阁老!”许朗朝二人一拱手:“那我就先回去了,等您的消息。”
“去吧。”严世蕃点点头。
待许朗走远,严嵩才缓缓道:“许朗的事你应下来,可是有想法吗?”
“我们好不容易才等到这个机会,用听话的许朗把杨默撤换下来,既然他把布防图丢了,这人肯定是保不住了,这兵权又不能落在别人手里,儿建议,不如趁此机会,再找个人顶上来。”严世蕃坐在一旁的皮椅上,悠闲地抿了一口茶。
“谁啊?”
“黄郁。他近来抗倭有功,多次遭到皇上褒奖,把他调上来,也理所当然。”
“好。”严嵩赞许地点点头:“我去跟皇上说。”
蓦然,严世蕃一想起今日在典当行见到朱馨月的场景就面露喜色,严嵩见了便疑惑的询问道:“遇到什么好事了?”
“儿子在典当行遇到馨月了。”
“我听说陆绎也去了典当行。”严嵩眉头皱起:“她为何也会出现在那,不会是因为陆绎吧?”
“儿子觉得不像是,今日与她一同去的还有一位女子。”说着,严世蕃的脑中浮现出了莫初的面容,心中不禁感慨,此女子,如出水芙蓉般惹人怜爱啊!
若是能得到她的话,岂不是人间值得啊!
严嵩松了一口气,思考一下后开口:“求娶公主的事情,我会继续像皇上说的。”
严世蕃点头,嘴角含笑的向严嵩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