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认亲的奶奶
奶奶：哥哥，我今年多大了？
奶奶倚在病床上，肚兜松垮垮地挂在肩头，北宸正细心地喂她喝粥。她嘴巴一张一合，时不时冒出些不着边际的话。北宸一边哄着，心里却五味杂陈。
司北宸：您今年七十一了，是孙儿的亲奶奶！不是喊我哥哥！
司北宸：您哪有什么哥哥，只有弟弟和妹妹。
奶奶：你是我奶奶？
奶奶一脸认真地凑近北宸，脱口而出。
司北宸：哎哟我的天！我是男的呀，您可是我的亲奶奶，我是您的孙子啊！
北宸放下勺子，搓了搓脸。这样的对话他已经重复了许多遍，但老太太依然乱认亲戚，让他哭笑不得。
奶奶：孙子？
司北宸：是啊，对！我就是您孙子！
奶奶：我都没闺女，哪来的孙子？？
司北宸：唉，我爸可是您儿子。您儿子生的儿子，那就是我啊，您再想想，我真是您孙子！
羽墨：北宸，别解释了，奶奶年纪大了，脑子糊涂得很。
羽墨站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北宸的肩膀，声音里带着几分安抚。
司北宸：这变故来得太突然……奶奶以前那么疼我，现在却因为病痛变成这样。
北宸满心愧疚，眼角微湿，取过纸巾替奶奶擦掉嘴角溢出的一粒米汤。
羽墨：年纪到了，谁也躲不过这一关。这真不是你的错，别自责了。
羽墨：再说，事情发生得巧，不一定是坏事。
羽墨轻声劝慰。
羽墨：对了，璐璐那边怎么样了？
司北宸：我尊重她的选择，要是心里没我的位置，分开也是迟早的事。
北宸把饭碗递给保姆，双手握住奶奶的手，语气低沉又复杂。
羽墨：不管如何，你也得多关心关心她和孩子。
司北宸：我知道。
奶奶：你们别走！等我妈来了，让她给你们做顿饭吃。
司北宸：……呵呵，好，不走。那您说说，您妈今年多大岁数了？
奶奶：还能比你大？当然没你大。
奶奶开始随口编排，语气倒是一本正经。
司徒骏：妈，今天感觉怎么样？
司徒骏穿着一套黑色西装，搭配亮眼的红领衬衫推门进来，径直走到床边询问病情。
奶奶：你是谁家的孩子，怎么管我叫妈？我自己的孩子可就在眼前，我哪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司北宸：奶奶，这是我的大伯。
奶奶：你大伯？那是谁的儿子？我儿子呢？我找不到我儿子了，帮我找找！
奶奶急切地抬头望向司徒骏，眼神中满是迷茫。
司徒骏：老太太，我是您的长子，至于他北宸，是您老二家的儿子。
司徒骏试图耐心解释，但奶奶显然听不明白。
奶奶：管他是谁的儿子！反正不是我儿子！
司北宸：大伯，奶奶越发迷糊了，唉！
北宸苦笑着摇头，显得无可奈何。
司徒骏：北宸，看看你奶奶都病成这样了，凉城传得沸沸扬扬，你媳妇难道一次都没来看过？
司北宸：您从哪儿听说的？她没来过！
北宸眉头微皱，语气中透露出疑问。
司徒骏：……行了行了，你妈天天守在这儿，我也就没听说她来看望过。
司徒骏差点被绕进北宸的逻辑圈套。
司北宸：她最近确实来过几次，我妈也见过。这不过是家里人的平常往来，没必要到处宣扬吧？毕竟是孙媳妇的身份，看望奶奶也是应该的。
司徒骏：来不来你最清楚，护着就护着呗！
司徒骏：我这个当大伯的，为你操的心不比北屿少，一把年纪图个啥？
司徒骏神情严肃地强调。
奶奶：你是谁啊？你吓到孩子了！快回去吧，别在这儿炸炸呼呼的！
奶奶紧紧攥着北宸的手，像护犊子一般。
司徒骏：小时候我就疼你孙子，现在你不认识人了还护着他，北宸，你觉得对得起你奶奶吗？
羽墨：大哥，妈现在身体不好，别给北宸施加压力了。人老了，有些变化很正常。
羽墨：孩子也不愿看到妈这样，这是人之常情，跟谁都没关系。我们尽全力照顾好妈，这才算是孝顺。
司徒骏紧锁眉头，最终无力地叹了口气。
司北宸：大伯，您还是操心一下北屿吧，都二十多岁的人了，该成家立业了。
北宸言语之间暗含针锋相对。
司徒骏：你这是在指责我多管闲事？
司北宸：我怎么敢这么说？您千万别乱猜……商业和官场毕竟不同。
司北宸：商道以诚为本，信为根基，并非全为利益服务。
司北宸：您那些想法偏军事化管理，我只是个普通商人罢了。
司徒骏：那奶奶什么时候出院？
司徒骏似乎意识到北宸的态度，于是转移话题。
司北宸：今天下午。
司徒骏：把她送到我那去，让你妈也歇歇。这几天照顾奶奶也够累的了。
司北宸：行！
羽墨：照顾妈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司徒骏聊了一阵便离开。北宸送大伯至门口，余光瞥见外面躲躲藏藏的身影，正是璐璐。怕被发现，他下意识侧身挡住了大伯的视线。
司徒骏：北宸，大伯待你如亲生儿子，我希望你也能有一份敬重之心。
司北宸：您和我父亲一样重要，我怎么可能没有敬重之心？
北宸语气平静，回应得很妥帖。
两人沿着走廊并肩而行。
司徒骏：大伯为了你好，你不能感情用事。娶妻必须看重家教，家庭背景决定了一个人的修养。
司徒骏：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大伯不想你将来后悔，一个风评不佳的女人可能成为你人生中的污点。
司北宸：您想多了。一个女人能有多大本事？带带孩子、逛逛街、旅旅游，仅此而已，何至于影响深远？
北宸的话让不远处偷听的璐璐心头涌上一阵酸楚。
殊不知北宸是在袒护璐璐，怕她被牵扯不必要的麻烦里！
司徒骏：你是凉城商业街的龙头，需要的是能辅佐你的女人，而不是只会顾家的小媳妇。有机会，年轻时就得抓住。
司徒骏：艾琳是省委千金，那才是真正锦上添花的好姻缘，你怎么偏偏挑了个唐璐璐？
司徒骏：我还听说严懿对你也有好感，她爹黑白两道通吃，左右逢源。如果严崇明愿意帮忙，你的事业将如日中天。若不然，你想过后果没有？
司徒骏：还有袁老，他可不是省油的灯。袁浩已经接手了老爷子背后的那些门道和勾当，以后你会有得忙了。不听话……唉！你这孩子，真想把我气死！
一番长篇大论后，北宸依旧未改初衷。送走司徒骏后，他返回病房，坐在沙发上，闭目沉思，脑海中反复回荡着大伯的话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