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本无忧因风起皱2

禁忌之地

雨刚刚收敛性情,藤蔓迫不及待蜿蜒攀附于蓝水晶窗棂,藤蔓交织,如绿色琴弦,蔷薇花迎风挺立,晶莹宝石似星辰般点缀紫红花瓣。

花枝招展,像一只柔软的手轻轻推醒床上沉睡的小孩,小颜爵揉了揉眼睛,被花枝拖到窗棂边,惺忪睡眼瞪得像铜铃。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事。”

风与蔷薇悄悄私语。

“她诅咒缠身,所做一切是否如她所愿?”

陌生的声音。

“若不信,你自己看,阵法大师。”

“诅咒可除,旧人可归……”

脚踩在毛毯上几乎没有声音,浓重的血腥味惊得藤蔓放开了颜爵,只来得及退到窗棂盘绕,死了般一动不动。

冰?:醒了?

冰璃雪走到床边,颜爵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冰璃雪倒忘了方才杀人时有些许血污溅到了衣服上,白色雪原上盛开着彼岸花丛,味道有些大。

冰璃雪顿住脚步,盯着颜爵红色肚兜上被蔷薇花上的水珠洇湿的深色,蓝眸冰冷,变幻莫测。

冰?:你尿裤子了?

还在震惊的颜爵再次被震惊,他能解释吗?好像不能,便作势要哭。

冰?:真尿了?

冰璃雪嘀咕着怎么可能这么高,揪住颜爵的后脖颈,拎小鸡仔似的拎进了后殿。

颜爵:虽然被误会被嫌弃了,但收获了一个香香的鸳鸯浴。

冰璃雪:下次杀完人要先沐浴。

沐浴后,冰璃雪抱着香喷喷的小狐狸到美人榻上玩。她半躺下,颜爵趴在她身上,他的头发还有些湿,冰璃雪便拿着丝布帮他擦拭。

柔软而蓬松的触感似乎擦得他很舒服,喉咙里发出了一声轻轻的哼声,眼睛微微眯起,尾巴在她手腕上缠了个圈,明明很乖的一只,两只爪子却不安分地按了按她。

狐狸宝宝两只前爪有节奏的踩踏,冰璃雪知道他什么意思,笑道。

冰?:我可没这东西给你吃。

颜爵不听,小动物般拱着脑袋在她身上嗅,直到他的手把她的衣服扯乱扯开,冰璃雪才制止了他的行为。

拢了下散开的衣服,冰璃雪坐起来,把颜爵放到腿上坐着,手臂穿到颜爵身前,随手在果盘上拈了个葡萄,如白玉雕琢般的手轻轻托着圆润的葡萄,纤细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指甲修剪得整齐圆润,泛着淡淡的粉色光泽,明明这个人看起来乖巧又无害,怎的杀起人来又毫不手软。

素手轻拈葡萄紫,冰肌玉骨透晶莹。玉指剥萄皮,琼浆欲滴时,颜爵看得出神,她低头,银发便垂在身前,擦得颜爵后颈有些痒,尾巴扬起来在她下巴挠了挠,他刚张口,剥好皮的紫葡萄便塞了进来。

冰?:还要吗?

颜爵点头,冰璃雪一连剥了好几个,颜爵乖乖吃了,正在这时,春神进来了。

夏神(芒种):殿下传讯唤我所谓何事?

素手剥萄如抚琴,轻挑慢捻韵幽深。她连头都没抬,揽着颜爵慢慢剥着皮,看似漫不经心问道。

冰?:方才那场雨是你下的?

夏神(芒种):是。

冰?:我窗外的蔷薇也是你弄的?

夏神(芒种):是。

春神突然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脖子举起来,顿时惊恐地抓住脖子上无形的手,似乎想挣脱,刚刚还言笑晏晏询问蔷薇花的事,下一秒便冷了脸,露了杀意。

冰?:你以为我这么好糊弄?想活命就给我夹着尾巴做神仙,明白吗?

春神被甩了下来,跌坐在毛毯上,冰璃雪收了脸上戏谑的笑意,吐出一个字。

冰?:滚。

春神后怕般跌跌撞撞跑出去,刚到门口,听了她的话,僵硬了一瞬,战战兢兢地走了。

冰?:我不管法王要怎么保下那个和尚,犯到我头上,今晚就洗干净脖子等着。

冰璃雪说话的功夫停下了剥葡萄的动作,颜爵便双手抱住她的手,红润润的小嘴一张,含住了她沾着葡萄汁的手指。

冷白的手指和红润的嘴唇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她的手很冷,像葡萄味的冰,而她被湿濡包裹,压抑不住的戾气瞬间软成一滩温软春水。

冰璃雪动了动那根手指,也懒得剥葡萄了。

冷白手指上紫红色的葡萄汁逐渐变得晶莹剔透……

不知过了多久,冰璃雪红着脸寻了张手帕,擦干净手指,低头亲了亲颜爵的嘴唇。

冰?:小坏蛋,快点长大……

说着便通过亲吻将体内越来越狂暴的神力慢慢渡到了颜爵体内,一则想让他快点长大,二则缓解她想杀人的念头。

但,仙力渡了好久……小狐狸会咬人……

冰璃雪抱着颜爵躺在榻上,摸着破了皮的嘴角,手指弹了一下睡得正香的颜爵的脑门,在奶白的皮肤上留下了一个红印子,颜爵咂吧咂吧嘴,把头埋得更深,手里还攥着她的前襟。

中线战场

天地间的水汽仿佛都被他汇聚于此,水滴悬浮在空中,一面雨幕,一面雪幕,界限分明。

旷野的风一吹,滴答滴答,雨声与雪落的簌簌声交织在一起,模糊了水与雪的界限。

水清漓(十法相):水漫灭。

水清漓抬起手,悬浮的水珠在天空中融汇成庞大的漩涡,平地掀起千堆浪,漩涡之大动九天,浪之千寻涌金莲。

方寸之间,一派白虹起,漫天大雪汇于手,三千冷气凝冰锥,寒光凛冽可封日月,与水清漓庞大的漩涡相比,这冰锥着实小巧玲珑了些,但见这一枚冰锥划破长空进入漩涡后,雷霆之声响彻云霄,天地生白雾,八极迥无尘。

白雾再次凝聚成水,水滴凝结,幻化九条龙。九龙摆尾欲吞莲,冰露凝蝴蝶,漫天雪花作蝶飞,蝶吻龙之鳞,倏地裂为冰。

颜爵(现代):水和冰没有强弱之分,阿冰,你打得过他吗?

琼华主神(冰璃雪):OS:我自认为冰更胜一筹。

颜爵(现代):哦?

琼华主神(冰璃雪):OS:控水不一定会控冰,但会控冰之人一定是个控水高手,冰凝结的过程慢下来,第一步就是控制水汽,第二步才是凝结。

琼华主神(冰璃雪):OS:你说谁更厉害呢?

颜爵不听冰璃雪的诡辩,因为他想媳妇儿多依赖他,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水清漓(十法相):水牢。

琼华主神(冰璃雪):终于……

水清漓面若寒霜,眼神如冰,抬手,五指向掌心攥紧,将冰璃雪囚于水牢,受海之震怒,浪之咆哮,万物悲鸣。

水清漓(十法相):吸走她全部水分。

水清漓闭上了眼,唯有一只眼睛留下一行清泪。

琼华主神(冰璃雪):OS:终于还是对我使出这招了,本殿尽数奉还。

水牢封冻,冰裂时分,冰璃雪已然出现在他身后,柔软冰冷的手搭上他的肩膀,寒冷的吐息萦绕在耳畔。

琼华主神(冰璃雪):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水清漓体内快速冷却,玻璃化只在一瞬间,内脏以光速损坏,他却没有死去,从外表看去,与活人无异。

琼华主神(冰璃雪):哥哥,你还记得吗?

清冷嗓音暗藏温软,像雪落下的簌簌之音,冰雪融化,一梦经年。

澄澈的春水仿佛一块巨大的温润碧玉,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一艘精致的冰船飘荡在水面上,阳光之下,船身色彩斑斓。水清漓和冰璃雪背对背坐着。哥哥会微微侧头,偷偷看着妹妹。

岸边蓝紫色鸢尾花开得正盛,水清漓记得,他挑了好久,才折了一枝他认为最美的,趁妹妹睡着别在她耳边,银丝如瀑,鸢尾花盛,眉眼韵如韶。

细雨轻轻地飘落,打在船篷上。他们躺在船篷里,冰璃雪枕着他的手臂,缩着身子睡在他怀里,呼吸很甜,雨声很软。

画船在春水中缓缓前行,留下一道淡淡的水痕,船行着,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琼华主神(冰璃雪):哥哥,花枯萎了……

冰璃雪从身后抱着他完全玻璃化的身体,花败之时,话落之时,终了之日。

水清漓感受不到她冰冷的怀抱了,只看见自己的胸口被一只银色的龙爪破开穿过。

冰璃雪这才发现,他是没有心的。

龙爪抽出,掌心浮着一滴血。

水是有记忆的,冰璃雪把那滴血往天上一抛,只见玄胤划破自己的掌心,将血喂给一盆飞仙草,一共七滴血,飞仙草吸收了六滴,而第七滴,落入下界,成了水清漓,他只是来还命的。

琼华主神(冰璃雪):山本无愁因雪白头,水本无忧因风起皱。

冰璃雪叹了一句,有所触动,但不多。

水清漓死了,在冰中碎为烟。

颜爵神魂重铸骨肉的手就像一切错乱的存在,它属于冰璃雪,又不属于冰璃雪,它似乎含有水分,但又没有水分,水清漓的法术便败在了这一只手上。

而玻璃化不是冰封,水清漓不可能破除玻璃化。

颜爵(现代):阿冰,你是不是故意的。

琼华主神(冰璃雪):平诸神之怒罢了。

冰璃雪盯着银色的龙爪,垂着眸子,遮蔽了一切情绪。

毁灭之神:龙女?

冰璃雪侧首,原始神和白虎被毁灭之神定住了,却没有被他伤及要害,毁灭之神饶有兴趣飞过来,凑前来看“冰璃雪”的爪子。

琼华主神(冰璃雪):你知道?

冰璃雪晃了晃爪子,收了,变回正常人的手。

毁灭之神:世间第一只银龙,叶公子的姑姑,龙女。

毁灭之神:在下不才,有幸见过一面,别无二致。

琼华主神(冰璃雪):是吗?

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但冰璃雪拒绝去想。

她不敢承认那个答案,因为一旦承认,颜爵所有的一切都是带着目的的,如果所有的一切都是谎言,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相信谁。

颜爵(现代):如果有一天,我也触怒众神,你也会杀了我吗?

(本章完)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