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而行风静自安1
禁忌之地
星星醉酒,月沉过海,夜空摇摇欲坠,明暗交替之间,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和秘密。
白衣掠过画桥,白鞋踏在柳树张牙舞爪的影子上,一切悄无声息,直至废墟之上殿门为他大开,才扰乱了夜幕的思绪。
冰璃雪被他的动静惊醒,手撑着床坐起来,微弱的月光从敞开的窗散落下来,昏暗中她白得晃眼,三千银丝如丝绸般柔顺垂在身后,浓密睫毛轻轻颤动,她微微扬起下巴,丹凤眼在惺忪之间波光流转。
白衣男子目光先是锁定在冰璃雪身上,落在似雪香腮上的目光像被针扎了般快速移开,继而望向荆棘墙外倚窗而坐,借着月光专心为冰璃雪作画的颜爵,似是感受到了男子过于冷冽的目光,颜爵很给面子,慢悠悠停下了画笔。
教父:你不听话。
教父:玩物丧志……
他自顾自的低喃,冰璃雪却紧张得屈起手指,攥紧身下的衣裙,只因她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平静外表下的一丝暴戾。
教父:你很在乎他么,既然如此……他的存在到此为止了。
冰?:你敢!
涉及颜爵安危,冰璃雪不禁色厉内茬起来。
僵硬的面部肌肉被轻轻扯动,冰璃雪罕见的看见了他的笑容,一抹毫不掩饰的嘲讽讥笑。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每一丝气息都被抽离。喉咙似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扼住,颜爵荒谬地觉得自己像一个被扎漏气的气球,气球里塞进了一个铅球,向下无尽坠落。
胸膛剧烈地起伏着,脑袋开始嗡嗡作响,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世界仿佛被一层朦胧的雾气所笼罩,意识在黑暗边缘摇摇欲坠,清冷中浸透着显而易见焦急的声音仿佛远在天涯,又近在咫尺。
冰?:颜爵——
电流在荆棘墙上肆意跳跃,发出噼里啪啦的爆响,仿佛千万条银蛇在狂舞,些许昏暗的殿内被电光闪得如天光大亮,白衣男眯着刺痛的眼睛侧首看向冰璃雪,却见她不要命般,双手握在荆棘藤上,她手中冰生雪长,悍然与雷电相碰。
冰璃雪不想向他妥协求饶,妥协求饶只是软弱的表现,毫无用处,只会让他更加肆无忌惮威胁自己。
她宁愿受伤也不愿向自己低头,白衣男雪白的睫毛颤了颤,这可不是普通的雷电,庞尊伤不了她,难道他会伤不了吗?
教父:傅裘,废了他。
他垂眸看着冰璃雪白皙手背上电出的黑色圈圈,像雪面上落下的一圈灰,他面容平静,对殿外看好戏的人下达催化命令,只是宽大白袖下的手指微微蜷了一下,仿佛极地波澜不惊的冰湖上落下了一滴冰川融水,起了圈圈涟漪。
倚墙抱臂仰首望月的傅裘施施然进来,走到痛苦蜷缩在地上的颜爵跟前,他的到来让屋内三人明显感到不适,皮肤有轻微的刺痛,他的辐射泄露了。
傅裘蹲了下来,把玩着匕首,看着颜爵身旁打翻的油画,印象派画风,大量的纯净明亮颜色突出火红荆棘下酣睡的月下美人,她的一切充满了圣洁,纯真,又在怖人的荆棘下杂糅着禁忌之美。
辐射神傅裘:哦,艺术家,可惜了。
傅裘的语调总是充斥着一股诡异,他嘴上惋惜着,下手却毫不手软,匕首自肘关节砍下,他砍的仿佛不是人手而是猪蹄,那么的干脆利落。
血液的红染脏了那副圣洁的画,脏了被他如神祇对待的画中人,颜爵眼皮沉重,哀嚎声压抑在喉咙里,痛苦随意识在黑暗中浮沉。
冰?:我答应。
他让骄矜的人儿向他低了头,却是为了别人。
冰璃雪高估了自己,低估了禁咒的厉害,冰霜散去,荆棘依然存在,她也低估了对颜爵的在意,她可以伤他,却见不得他因她受伤。
冰?:别伤他。
荆棘墙消失,傅裘抽出匕首后退,冰璃雪快步冲到昏迷的颜爵身边,冰霜暂时冻住他血流如注的手臂。
冰璃雪让春神带走颜爵救治,自己承受着仙力耗尽经脉疼痛之苦,将天道法则踩在脚下,对辐射神姐弟施展了冰血术。
冰璃雪不知道自己的报复心有这么强,在法术失败的那一刻,孤注一掷将全部仙力砸给了傅裘,冰血术成型。
便是要你所爱之人,在这人间炼狱,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