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合格
像是和外界反应隔了一层,金真儿呆呆地重复了一句权志龙的话。
“说 话?”接着,像是处理系统突然接收到信号,她重重一点头。没头没尾的大喊了一句“混蛋!”
“?”权志龙将手机拿到面前,凑近看了下屏幕,确定是金真儿的电话,但,混蛋?
他凑近话筒,有些不确定的问:“真儿是在说我吗?”
金真儿这边的思路在骂了权志龙混蛋后瞬间通畅起来。
“就是你这个混蛋!自私,霸道,小气,记仇,爱生气,莫名其妙还对我冷暴力!”金真儿大声抱怨着权志龙的数种罪状,因为醉酒吐词有些含糊,听上去不像是谩骂,反而有了几分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的亲昵劲儿。
刚刚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金真儿知道自己晚上去了酒吧而有些慌乱心虚的权志龙稍稍放下心来,虽然他只是因为推不开的应酬在酒吧应付地喝了几杯酒,和那些小模特更是连话都没说,但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本该早就习以为常的逢场作戏,在面对金真儿的时候,总会让他升起一种微妙的自己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事情的罪恶感。
不过,听到金真儿这一长串含糊不清的抱怨,在心虚之余,权志龙突然升起几分好笑,想到也只有在金真儿醉酒的时候她才能这么坦诚的亲昵,有什么话便说什么,他突然升起几分逗弄金真儿的想法。
他很好脾气的嗯嗯啊啊地应着金真儿的指控,“嗯,对,我霸道,自私,小气爱记仇,是个混蛋,但真儿也要讲些道理啊,我虽然是个混蛋但我可从来没对真儿进行过冷暴力啊。”
对面被骂的人如此好脾气的听着金真儿发泄,还能接受良好的自己骂自己,属实是惊到了脑子有些凝滞状态的金真儿,想到对方合作态度这么好,她一时有些卡壳,忘掉了原本想要接着指控的话,顺着对方的反问思考起来。
没有冷暴力吗?明明是有的!
为数不多能够调动的记忆里,金真儿想起权志龙白天一条消息都没有这件事就是一阵气恼。
“你就是有!冷!暴!力!”她一字一句地大声指责。顾不上郑智妍、Ava两个人好奇双方对话的神色,她气呼呼地指控着权志龙一整个白天没有消息的行为。
“啊,这件事啊。”猛地从金真儿口中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指控,权志龙心中在第一时刻涌起的竟不是自责、愧疚之类的情绪,反而是一种近乎战栗的惊喜。
以前金真儿从来不会因为自己给她发的消息过少而生气,反而总是一副不希望自己过多打扰她的疏离感,但醉酒的金真儿竟然在丧失理智的状态下指责自己不联系她,这说明什么?真儿内心深处已经对自己产生依赖和感情了是吗?他克制住心头的狂喜,用全部残存的理智推导出这个结论,接着便是难以置信的虚幻,仿佛整个人踩在云端,他想,他不会再有比现在更幸福的时刻了。
用力压住因为激动而控制不住轻颤的下颌,权志龙用与紧绷的身体截然不同的语气轻声诱导着金真儿。
“真儿不喜欢我不联系你吗?真儿为什么不开心呢?”
被权志龙的语气哄骗到,金真儿乖乖回答:“不喜欢你不联系,因为,因为。”她皱了皱眉,一时想不到理由。
“是因为喜欢我对吗?真儿说你喜欢我。”权志龙以一种近乎朝拜的语气迫切又虔诚地逼问道。
被对方命令性的话语冒犯到,金真儿瞬间抛开了刚刚纠结困惑的情绪,大声怒喊:“混蛋!”
因为听不到两人对话而抓心挠肺的郑智妍也在此刻大声响应,“混蛋!”
本来情绪高涨到像一张绷紧到马上要断裂的弓弦的权志龙在听到金真儿躲避的回答时其实是有一丝崩坏的,但在听到话筒对面另一个女人醉醺醺的骂声时,对金真儿的担忧压过了他心里的偏执,让他在近乎崩坏的情绪中找回一丝理智。
他握着手机的右手青筋暴起,压住有些颤抖的嗓音尽可能平和地询问金真儿是不是不在家,在哪里,又是和谁在一起。他极尽温柔耐心的哄着金真儿,就怕她因为不耐烦而生气的挂断电话。
听到金真儿是和郑智妍、Ava一起吃饭,虽然还是担心,但不得不说,权志龙内心深处很阴暗地涌起一阵庆幸,天知道他在听到金真儿身边有动静时,心中是多么恐惧她身边的人,除了那个女声,他几乎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如果金真儿旁边还有男人他要怎么办的一系列事情,这种臆想和模拟再度让他确定了自己不允许金真儿身边有别人的这个事实。
真的有的话,他会疯掉吧,有些自嘲仰起头,权志龙捏了捏眉心,继续追问金真儿现在的位置,即使自己现在不能回国,但金真儿喝的这样醉,不找人送她回家他真的没办法放心。至于算账和奖励,等他回国后再慢慢处理也不迟。
被权志龙的追问烦到,金真儿的脑子像是突然接上一根弦,她记起权志龙不在国内这件事,也想起自己还没骂完的他作为男朋友在陪伴方面的不合格,气鼓鼓的不满道:“就知道问我在哪儿,烦死啦,问了你又没办法接我,你现在能过来陪我吗?一点也不合格。哼!”说完,金真儿很生气的挂断了电话。
听到金真儿对于自己不能好好陪她,很多时候连一个男朋友义务都没办法做好的指责,权志龙有些沉默,他好像确实很不合格,既然两个人决定重新开始,他也该做好男朋友的义务不是吗?
此刻,权志龙几乎将自己的音乐事业抛诸脑后,他脑子里充斥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立刻飞回国内将金真儿抱在怀里。
被这一念头折磨的来回踱步,权志龙拿起外套便向外冲去,在被套房客厅的经纪人怒吼着“疯了”并关回房内后,他上头的情绪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整个人陷入自己无法陪伴金真儿的无尽自责中。
被极端情绪充斥的权志龙死死咬着自己的左臂,直到牙印深刻并隐隐透出血迹时才放松了因用力而紧绷到颤抖的牙齿,他稳了稳情绪,打开手机拨了一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