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银完结篇上】何以止心痛？
砰—— 山顶在停歇无多时之后再次响起法术对决的声音。
不过即使凤凰血能弥补我缺失的先天精元，也改变不了我打不过他的事实，果然……我因为体弱练不了更高强的法术，有凤血加持也是徒劳。
“没想到有了凤血我竟然还不是你的对手……”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吃力地道，不过为了让他更快取我心脏，我还是故意嘲讽道。
“不过我还是赢了。”我故作得意地低声笑笑。
“你什么意思？”他死死盯着我，恨不得用目光将我钉穿在身后的石壁上。
我故意捂住半边脸，眯起眼回给他一个温柔的笑容，像是在挑衅又像是对他的嘲讽。
“要救你心爱的母亲，就必须将我的心脏生生剜出，可你下得了手吗？”我指了指心口处，佯装出人畜无害的模样开口。
闻言，他瞳孔紧缩，就那样愣在原地，连要做什么都忘了。
“我就知道，你下不了手！这么心慈手软你永远都成不了大妖，你也注定输给我，废物！”看着他的反应，我捧着腹部大笑起来。
“你终于说出口了，这就是你想要的？”忽地，他突然恢复了平静的状态，用一副自己什么都知道的眼神望着我。
“什么……？”而我自然被他的反应镇住，竟然下意识心虚地问道，计划好的台词也没说出口。
至此，他像是笃定了我心虚的源头，一字一句地开口：
“要我取你心脏，是吗？包括我从长安回来的山路、吊桥、竹筏也都是你准备的吧。”不是疑问，而是直接脱口而出的，像是在陈述一件事实的口吻。
“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偏过头不去看他，而后故意装傻道，我不信我不认他还能说出什么证据来指认我。
“你做了这么多，为得就是让我毫无愧疚地取你心脏，对吗？”他继续道，还把我的“目的”说出来了，可……这么天衣无缝，他怎么会知道？
我内心有些错愕，我分明没有留下任何线索能让他指认是我，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你又在胡言乱语什么？”我收住内心不安的情绪不悦地道。
“只有你和母亲才会的系节手法，你居然还敢骗我？从小到大，你的心思都瞒不过我！”他抬手指着我，好似戳破了我心底最后的防线。
“说话！到底是为什么？”见我迟迟不吭声，他迫切地想要知晓其中的原因。
见此，我不禁回忆起前几日在孔雀商会的经历，且一并将事实说了出来。不过那又如何？能改变残酷的真相么？需要长生族的心脏就是需要，我不死就只有他死，可我不想让他死……
（插叙见27~28章）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配当哥哥，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哽咽着跟我道歉，捂着心口倒退几步，左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现在说这些也都是枉然，凤血已在我的心中，来吧……取走我的心脏，救回母亲。”我释然一笑，对着他伸出一只手。
“动手吧，只要能救回母亲，我不后悔。”可笑着笑着，眼角还是滑下一滴泪，心里还是会对这个世界不舍的……
而他不语，只是转身欲离开，但又因心中的执念被迫停在原地。
“我……我不能……你是我弟弟啊！”他崩溃地大喊，声音在周围的山群间回荡，像即将被抛弃的幼童那般无助。
“只要能救母亲，神挡杀神佛挡杀佛，这可是你说的！不算数么？！”我忍住悲伤吼回去，眼眶也跟着红了。
“别让弟弟的努力白费，你不想让母亲回来么？太阳就快落山了，让母亲回家吧。”
我走到他跟前，握住他的手往后心口处靠拢，而他却掰开我的手指猛地往后一缩，对着我一阵狂摇头。
“天意如此……动手吧。”
“不…不…我不能…”他颤抖着，整个人都在发抖，仿佛我在“逼迫”他一句，他就会疯掉。
“来不及了！”我目眦欲裂地吼道，而他还是没有动作。
看着天边即将与地平线重合的太阳，咬牙做出了最终决定。而后，我在掌心蓄起法力，欲自己将心脏挖出。
然而他却突然像觉醒一般，紧紧攥住我的手猛地将我摁倒在地。一瞬间，我愣住了，当然他也是如此。
“为何阻止我…？母亲再也回不来了！”我侧首望向天边，太阳和地平线重合了……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他带着哭腔开口，往日的坚强在这一刻被全盘击碎。
“你不是自称无所不能么？”我一边落泪一边瞪着眼质问他。
说罢，我想从他的钳制下挣脱开来，未曾想他居然力气大得出奇，死死将我摁在地上。
“若是母亲回来看不到你，会伤心的…我也会伤心的……”
“哥哥……”
“易地而处，若取我心脏救活你，余生你还会自由快乐么？”他忽地平静下来，很认真地问我。
他这是，想自己牺牲换取我和母亲的平安，我垂下眸暗自想着，但又何尝不是把这艰难的抉择又丢给我？
“我……对不起……让你面临如此痛苦的选择。”我闭上眼轻声道，跟他一样，我同样无法做出这样痛苦的抉择。
“我不怕死，可我怕心爱之人离我而去……或许我们三人中，最安心的是母亲。”
他自顾自地强调着，随即偏头看向母亲的遗体，她仍是平静地靠在一块石头旁。但我知道，她的魂魄应是安心离去了。
“可是哥哥……心好痛……”心脏处传来的密密麻麻的痛楚，刺激着我的神经，让我愈发喘不过气。
“我知道，我也很痛。可只要还活着，不管是人是妖，还是神，都会痛。”或许是兄弟连心吧，他也同我一样心痛。
“心痛证明我们没有辜负母亲，没有白白来人间走一遭，我们所做也皆是值得的。”
他语重心长地开口，天边的余霞照在我们身上，冲散了笼罩在我们身上的阴霾，似乎印证着旧人已去，活着的人生活还得继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