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如愿”

“给你换个地方睡觉？”

卫纤素眼巴巴的看着高艾雅。

“府里有地牢和水牢，让你自己选怎么样？”

“那我不困了。”

卫纤素一瞬间坐直，一副有事尽情吩咐的模样。

“为什么不怕我？”

卫纤素在一直刻意保持距离，但有时又下意识的亲近。

高艾雅会有母女连心的错觉。

“怕啊。”

卫纤素自嘲一笑。

“刚才我就害怕了，怕你下一瞬就要剜我眼睛。”

“那你还敢跟我对着来？”

“那你会杀了我吗？”

卫纤素不答反问。

这个问题卫纤素问过陈衬，陈衬说不杀江湖人。

后来证明是胡说八道，就是顾忌高艾雅不敢而已。

“暂时不会。”

高艾雅说了谎，要杀早就杀了。

“我们过来之前，赵夫人去向我提亲去了。”

卫纤素转移话题。

“婚事暂时订在一年之后，因为今年我兄长和姐姐要成婚。”

“最起码，能不能让我参加了他们的婚事。”

“我和柏原哥哥可以有缘无分，可是我想见证一份幸福。”

高艾雅用手指向了门外。

“去院里跪到天亮，我就答应你。”

卫纤素又趴回到桌子上，一副你做梦的态度。

“欺负小孩。”

“生孩子不就是用来欺负的？”

高艾雅接的顺畅，倒真有了些平常母女相处的样子。

这是一个特别安详的晚上，卫纤素和高艾雅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实在撑不住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醒过来的时候身上盖的衣服是高艾雅披来的那件。

卫纤素抱着那件衣服傻乐了半天。

在红叶进来的时候又拜托人洗干净了还回去。

“主人说，要拿去丢掉。”

红叶的小心翼翼与卫纤素愣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姑娘？”

卫纤素回神，眨巴眨巴眼睛将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哦，那你去吧。”

脏了的东西是没有必要留着了。

昨晚也许只是她做的一场梦，天亮了梦也该醒了。

卫纤素见识到了所谓的地牢和水牢，跟着高艾雅的身后。

血腥和肮脏是全部的概括。

卫纤素看着满墙的刑具，每一个都沾满了鲜血。

高艾雅亲自动手不算，还让她好好睁开眼看着。

逼她拿着匕首，割下绑缚着的人身上一块肉。

“想想上次。”

高艾雅提醒着她，让她想着赌场里所发生的场面。

卫纤素举起匕首，站在面前，颤抖着手怎么也落不下去。

卫纤素见过血，也和人刀对刀剑对剑的对决过。

可面前的是毫无缚鸡之力的人。

我动了手就能断绝他的痛苦，就一下，就一下，很快的。

卫纤素这样想着，咬着牙划下的匕首割破了对面人的喉咙。

温热的血喷了卫纤素满脸，然后被一个耳光扇趴到了地上。

高艾雅在那一瞬间气愤的是，卫纤素竟然敢杀人。

打完后又愣住，这真的是可笑啊。

卫纤素忽然笑起来，笑的很大声，笑的泪流满面。

看啊，这就是她的娘。

明明如了她的愿，又做出这一副样子给谁看？

她手上有了血，身上背了命，亲手结束了一个性命。

卫纤素落入了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