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节—我找赤水献救小夭
我一到轵邑城就去辰荣府找丰隆，游说他支持玱玹，他没想到我这么远来找他，竟是为了这个：
“璟，你千里迢迢特意跑来轵邑，就是游说我去支持玱玹，与他共谋大业？”
“是。”我回答得直接，因为这对于想要干一番事业的丰隆来说，其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他认为玱玹可以做朋友，但做盟友不合适。
毕竟五王七王树大根深，玱玹此时却什么都没有。
我的理由也简单：“古往今来，锦上添花常有，雪中送炭却难得，若以一时强弱判断未来，只能守成中庸，若想一展心中抱负，则必须另辟蹊径。”
“这不就是赌博吗？还是一场豪赌。今日这话可一点都不像谦和持重的涂山璟说出来的。”但却说服不了他。
我还是高估了丰隆这个时候对抱负的希冀，没想到他拒绝得如此坚决。
而我确实也是有私心的，因为知道五王七王已经收买了大荒排名第一的杀手刺杀玱玹，所以我才急于推动他强大起来，为了小夭。
毕竟小夭已经为了保护他而受过一次重伤，假如他还出事，小夭一定仍会选择挡在他的跟前。
但这些不能告诉丰隆，所以我给自己倒起茶来，镇定道：“我只是就事论事分析。”
丰隆也算清醒：“如果我们只是那种籍籍无名的小氏族，不防放手一搏，可我们是四世家，天下氏族之首，无论谁登基都不会影响赤水氏和涂山氏。何必为了一个几无胜算的王孙，赌上氏族子弟的性命？”
他说的没错，但我如今心里除了涂山氏，还有比涂山氏更为重要的小夭，所以就算是豪赌，我也相信我一定会赢：
“对赤水氏也许是影响不大，可对你呢？丰隆，你当真甘心在祖辈的荫庇之下，做一个毫无建树的赤水族族长吗？”所以只能“出卖”兄弟了。
见丰隆脸上有了犹豫的表情，我就知道他还是有机会被说服的，只是他依旧无法看好玱玹：
“五王七王都是跟着西炎王征战天下的人，我看玱玹……”他摇摇头，说出他的判断：“能否自保都难说。”
连丰隆也看出来了，这也是我来这一趟的原因：我不能看着小夭陷入危险而什么都不做。
“丰隆，这也是我这么着急来找你的原因。”现在只有丰隆能帮他们了：“我是怕玱玹刚到西炎，还没站稳脚跟，这时候五王七王杀他是最好的时机。”
“你的意思是？”
“我想你派大荒最强的高手赤水献去保护他们。”不是我身边没有高手，而是最近大荒高手排行榜中，禺疆险胜赤水献，我的人不是他们的对手，而禺疆已经被五王七王收买，我当然得找个能打得过他的去保护小夭和玱玹。
“他们？”丰隆不解：“除了玱玹还有谁？”
“小夭。”我知道他也喜欢小夭：“小夭和玱玹是血亲，他若有事，小夭不会坐视不理。”
“那行，”一听小夭会有事，丰隆不自觉就紧张起来：“我现在就去安排。”
……………………………
五王和七王行动的速度很快，没想到我来轵邑的第二天晚上，他们就对玱玹展开屠杀。
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小夭就又要遭罪了。
赤水献完成任务后来禀：“玱玹殿下和大王姬都平安无事，但并非属下护卫之功。只是因为杀手顾忌皓翎王，不敢射杀大王姬。”
丰隆并未怪罪：“不算你失职，毕竟谁也没有料到，有了禺疆这样数一数二的高手，居然还会再安排一个杀手。”
我听完也觉得胆战心惊。
“属下告退。”赤水献作为大荒数一数二的高手，话不多。
丰隆没想到竟是真的：“璟，你果真是料事如神，幸好你让我将赤水献派去，没想到王姬如此重情重义，居然会舍命维护玱玹。”
这就是我一直担心的原因，小夭不会看着玱玹死去，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舍命保护玱玹了，所以我才不得不帮玱玹夺位。
但只要想到昨晚的凶险，我心里仍觉得后怕：小夭，在你心里，难道就不曾想过你若有万一，我又该怎么办吗？
只怕……她从不相信我不能没有她。
“玱玹能有这样一个好妹妹，真是幸运。”
我从沉思中抬眸看他，无奈地笑道：
“是啊，能遇到她真的很幸运。”我又何尝不是因为遇到她，才能活下来？并有了希望。
“这次看在你和王姬的面子上，也算我们赤水氏和玱玹结个善缘，但也只能如此了。”这件事却坚定了丰隆认为不能与无法自保的玱玹结盟：“毕竟玱玹孤立无援，与五王相争犹如以卵击石。我不想赤水氏和他牵扯太深。”
我立刻转身继续游说他道：
“玱玹在西炎城孤立无援，可离开西炎城就未必。”前晚被丰隆拒绝，我回去想了一天，终于想到玱玹能突围登上王座的切入点。
“什么意思？”丰隆不解：“玱玹若是离开了西炎城，还怎么能做西炎的王？”
我给他幻化出一幅大荒地图，指着一处道：“那是西炎山。”
丰隆还是疑问地看着我，我便继续道：“旁边是西炎城，西炎城位于大荒西北，四面环山交通不便，却易守难攻，当年西炎辰荣相争，辰荣几次围剿，都无法剿灭西炎，西炎王选择此地建城十分英明，可是数千年过去了，现在的西炎早已不是偏居大荒一角的西炎国。北地、西域、南疆、整个中原，这些大好河山，现在都属于西炎，未来的西炎王统御的河山，并不止西炎城。五王七王的势力在西炎城，玱玹可以放弃西炎城，到中原来，中原才是整个大荒的中心。只有坐拥中原，才能俯瞰整个大荒，北地、西域、南疆、东海尽在掌握。有朝一日，他若要挥师南下，也轻而易举。”
丰隆听明白了：“不愧是你，居然想到这个方法。”
他笑得爽朗，终于被我说动。
我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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玱玹没被刺杀成功，却因祸得福，西炎王觉得内疚，赐玱玹西炎城府邸和河运监管权。
于是，小夭也跟着玱玹住到了西炎城中，我回到涂山府后，又开始拿着她送我的香囊想她：
“小夭，你在做什么呢？可会偶尔想起我？”
想到这么久没有办法跟她见面，我就觉得难过，总是不自觉就热泪盈眶。
如今她住在西炎城中，玱玹又管河运，西炎涂山家河运的份额最大，我得寻个机会去见她，我再也无法忍受这么长时间见不到她了。
这时胡珍进来给我送密报，我着急地打开，想要知道小夭的近况，得到的消息却是
“今风平浪静，一切如常。唯一事须禀，皓翎大王姬与防风邶过往甚密，二人不避耳目出入市井，同止同坐，寻味尝鲜，散乐百戏，便日日并辔同行，寻幽探秘，游连山野，迟迟不归。”
探子很尽责，描述得很详尽，每个形容词都能给我的心一记重击，让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
我多想大喊这不可能！可又想起小夭对我说过的话：
“我是个心狠的人，对别人心狠，对自己更心狠。不管再好的东西，如果不值得了，我都会割舍。”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紧张地抓住了衣摆：她要割舍掉我？
我于是放下密报便立刻站起来走了出去：我无论如何，都得去一趟西炎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