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火急的电话
连续大半个月的高强度救援任务,终于在这一天暂时画上了休止符。
我瘫在沙发上,浑身酸痛得像是被重型机甲碾过一遍。
沈星回也好不到哪去,平日里优雅从容的他此刻正仰躺在沙发另一头,修长的腿随意搭在沙发边缘,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像是已经进入了某种节能模式。
苏沐希:沈星回,你还活着吗?
我踢了踢他的小腿。
沈星回:嗯……
他懒洋洋地应了一声,连眼睛都没睁开,
沈星回:如果现在有人告诉我明天还要出任务,我可能会直接申请退役。
我忍不住笑出声,结果扯到肩膀的淤青,疼得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唐知理】三个字。
——祁煜的经纪人。
我皱了皱眉,接通电话
苏沐希:喂?
唐知理:苏小姐,谢天谢地,你终于接电话了!十万火急!!
唐知理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背景音震耳欲聋,混杂着电子音乐、酒杯碰撞声和人群的欢呼声。
苏沐希:怎么了?你那边好吵啊,你在酒吧?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揉了揉发胀太阳穴,神经到现在还紧绷着。
唐知理:比酒吧糟一百倍!祁煜在自己别墅花园里办了个after party,已经持续六个小时了!明天早上他还要出席国际艺术展开幕式,现在却喝得烂醉如泥!
唐知理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唐知理:我试过所有办法了,根本劝不动他。苏小姐,目前只有你能让他听话了,求你快来!
我叹了口气,看着还在熟睡中的沈星回,似乎没有要醒的迹象。
苏沐希:我二十分钟到。
挂断电话,我迅速换了身衣服就出了门。
深夜的街道空荡得能听见自己脚步声的回响。
我在马路边站了足足十几分钟,才终于拦到一辆打着"空车"标志的出租车。
司机摇下车窗,浑浊的烟味混着车载香薰的味扑面而来,熏得我眼睛发酸。
司机:白沙湾别墅区?这个点去那儿?
司机从后视镜里打量着我,眉头皱了皱:
司机:可以是可以,但得加夜间服务费。
苏沐希:加双倍,加三倍都可以,麻烦尽快开到!
司机:好嘞,那您坐稳了,我要加速了!
司机咧嘴一笑,还没等我系上安全带,他突然一脚油门踩到底。
我猝不及防后仰,后脑勺重重撞在头枕上。
这司机开车像在玩命,急刹急加速毫无规律,轮胎在湿滑路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车厢里那股混合着汗臭、烟味和香薰的怪味在剧烈晃动中越发浓烈,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苏沐希:师傅您能...开稳点吗?
我死死攥住车门上方的扶手,指节都泛了白。
司机:小姑娘,不是要赶时间嘛?放心啦!我可是有30年驾龄的老司机了!
司机咧嘴笑了笑,随后又是个急转弯,我的太阳穴狠狠撞在车窗玻璃上,疼得眼前发黑。
车窗外的城市灯火被拉成模糊的彩色丝带,霓虹招牌在眩晕的视线里扭曲变形。
我拼命深呼吸压制呕吐的冲动,却吸进更多令人作呕的浑浊空气。
当出租车终于拐上环海公路时,我的后背已经湿透。
远处岛屿轮廓在月光下浮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
司机:小姑娘,到了。
司机一个急刹停在海岛入口,我的安全带猛地勒进肩膀,
司机:前面是私人领地,我只能停在这里。
付完车费下车时,我的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
海风夹杂着咸腥味扑面而来,却吹不散鼻腔里残留的出租车异味。
胃部还在痉挛,喉咙泛着酸水。
苏沐希:500块!抢劫啊?
我看着手机上的支付记录,气得声音都变了调。
司机:已经不算贵啦!
司机:至少帮你节省了一半的时间!
司机只是吹着口哨掉头,尾灯在夜色中划出两道红痕,活像恶魔的眼睛。
扶着路边的冬青树干呕了几下,我咬牙切齿地掏出手机记下这辆车的车牌号。
苏沐希:等明天...不,等今晚处理完祁煜的事,我一定要投诉到他们公司滥收费!
冰凉的海风终于让我混沌的大脑清醒了些。
苏沐希:是时候该给自己买辆车了,离了这些男主,我居然连出个门都要受这种罪。
祁煜的别墅平时鲜少有人打扰,今晚却灯火通明,远远就能听到震耳的音乐声。
万幸,白沙湾岛屿上仅有祁煜这一座私人别墅。
若是置于市区,怕是早已被投诉数百上千次了。
别墅铁门敞开着,车道上停满了豪车。
我沿着鹅卵石小径疾步走向后花园,越靠近,鼓点越重,像是直接敲在我的太阳穴上。
穿过前院,眼前的景象让我愣在原地——花园里挤满了衣着光鲜的宾客,香槟塔在中央喷泉旁高高垒起,
一群白衣黑领结的侍者穿梭在各个宾客之间,空气中弥漫着酒精和香水混合的甜腻气味。
而祁煜,那个平时连画廊开幕式都懒得参加的孤僻艺术家,此刻正被一群人围在中间,举杯谈笑,神采飞扬。
这还是我认识的祁煜吗?看着既陌生又疏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