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难回首
意识渐渐回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变得热烈。
我眯着眼睛适应光线，发现沈星回仍在沉睡。
我小心翼翼地挪开他搭在我腰间的手，轻手轻脚地坐起身。
摸到床头的手机一看——居然已经快十二点了。
胃部适时地发出抗议，我揉了揉肚子，点开外卖软件选了几样沈星回也爱吃的菜。
脚尖刚触到冰凉的地板，身后就传来沙哑的声音：
沈星回：搭档，你要去哪里？
我回头，对上沈星回半睁的睡眼。
他的银发凌乱地支棱着，睡衣领口歪斜地露出一截锁骨，整个人还带着浓浓的睡意，却固执地拽住了我的衣角。
苏沐希：回我那儿洗漱，顺便等外卖。
我忍不住伸手替他理了理翘起的头发，
苏沐希：你再睡会儿？
沈星回摇了摇头，手上力道不减：
沈星回：就在这儿等。
苏沐希：可是...
沈星回：洗漱用品都给你备过了。
他撑起身子，睡意朦胧的眼睛突然清明了几分。
苏沐希：...那好吧，我先去洗漱。
沈星回闻言，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轻轻"嗯"了一声，这才松开我的手腕。
他懒洋洋地靠在床头，晨光描摹着他的轮廓，睡衣领口还敞着，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
沈星回：浴室柜子里有新毛巾和牙刷，
他指了指卧室外，
沈星回：冰箱里应该还有些食材...不过可能过期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
苏沐希：我已经点过外卖了，一会儿就到。
沈星回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一直追随着我，直到我走进浴室关上门。
等我洗漱完后，沈星回已经换好了常服，正在客厅整理沙发。
听到动静，他抬眼看过来，目光在我还滴着水的发梢停留了片刻。
沈星回：外卖到了。
他指了指餐桌上冒着热气的餐盒，
沈星回：快过来吃吧。
我们相对而坐，沉默地拆着外卖包装。
塑料薄膜被撕开的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格外刺耳，蒸腾的热气模糊了彼此的表情。
这是我自暗点归来后与他的第一次见面。
不知道是因为那场关于菲罗斯星的梦，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我只感觉我和沈星回之间有些距离感。
我偷偷抬眼看他，发现沈星回正专注地将一次性筷子分开，动作一丝不苟。
气氛微妙地凝固着，像是隔了一层薄冰。
我原以为他会问很多问题——为什么临时改变进入暗点的计划方案？
为什么切断所有通讯？
这一个月究竟经历了什么？
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什么都没问。
这种心照不宣的沉默反而更让人坐立不安
沈星回：你...
苏沐希：你…
我们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住。
沈星回：你先说。
他放下筷子，目光平静地望过来。
但我知道，那双看似平静的眼睛背后藏着多少未说出口的疑问。
我犹豫片刻，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精心准备的星月剑穗，递到他面前。
苏沐希：给你的回礼。
我故作轻松地说，
苏沐希：虽然不是很贵重，但是我亲手做的...
他盯着那个泛着微光的星石，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
修长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接过剑穗，指腹轻轻摩挲着月牙状的银丝纹路，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沈星回：很漂亮。
他声音有些哑，
沈星回：谢谢。
阳光透过星石在他掌心投下细碎的光斑，我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我读不懂的情绪。
气氛正好，我鼓起勇气开口：
苏沐希：沈星回，你知道菲罗斯星吗？
他的手指蓦地收紧，剑穗的流苏在他掌心轻轻晃动。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沈星回：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抬眼看我，目光锐利得几乎要将我看穿。
苏沐希：就是...偶然听说的。
我攥紧了手中的筷子，
苏沐希：但很奇怪，我在网上完全查不到这个星球的信息。
沈星回将剑穗仔细收进口袋，动作慢得像是刻意在拖延时间。
当他再次开口时，声音已经恢复了平常的冷静：
沈星回：有些星轨记录会因为各种原因被抹去。
苏沐希：那你知道原因吗？
他沉默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我碗里，这个动作明显是在转移话题：
沈星回：今天的青椒牛柳味道不错。
我盯着碗里多出来的青椒牛柳，筷子在米饭上无意识地戳了几下。
沈星回回避的态度反而让我的疑问更深了。
苏沐希：它是来自过去已经消失的星球吗？
沈星回：吃饭吧。
他轻声说，眼神却飘向窗外某个遥远的地方，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能言说的秘密。
苏沐希：那...乌鲁鲁星呢？
我又接着试探性地问道，
苏沐希：就是那个传说中开满永恒之花的星球。
他握着碗的手猛地一顿，瓷碗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
转过头时，眼底的疏离被惊愕取代，眉峰微蹙
沈星回：你怎么会知道？
苏沐希：就……最近梦到的，所以…这个小星球是真实存在的吗？
梦里关于菲罗斯星的破碎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
扭曲空间的异能量磁场，吞噬一切的暗物质漩涡，逐渐黯淡的星核能量，还有他跪在能量风暴中心时，那绝望又无助的模样。
这样的过往，一定是沈星回最不愿意的提起的。
所以一切美好的愿望，都在寄托在了这颗被向往了许久的乌鲁鲁星上。
苏沐希：要是有机会，真想去上面看看。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却听见他轻声说：
沈星回：想看它吗？
苏沐希：什么？
我愣住的功夫，他已经站起身拿起外套：
沈星回：现在就带你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