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忆时光5(番外-夏以昼篇)

第二天醒来时,窗外正在下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玻璃,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

我推开窗,看见楼下的海棠树被雨水洗得发亮,几片花瓣落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夏以昼:醒了?

夏以昼端着早餐上楼,看到我站在窗边,

夏以昼:下雨了,今天可能没法出去玩了。

苏沐希:没关系,

我接过他手里的托盘,

苏沐希:在家待着也挺好。

早餐是三明治和热牛奶,旁边还放着朵新鲜的栀子花,我看着那朵花笑了

苏沐希:哪来的?

夏以昼:后院摘的,

他坐在我对面,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

夏以昼:家里没有备沙拉酱,只有番茄酱,可能会有点酸。

夏以昼:午饭想吃什么?

苏沐希:昨天应该没有备太多食材吧?

夏以昼:嗯,做的都是少量现买的,要不等雨停了,咱们开车去一趟超市。

苏沐希:好……

我望着窗外的雨水,神情有些恍惚。

夏以昼:在想什么?

他伸手替我擦掉嘴角的牛奶渍,指尖微凉。

苏沐希:在想……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

苏沐希:以前下雨的时候,我们会做什么?

夏以昼放下三明治,想了想说

夏以昼:小时候会在客厅搭帐篷,用被单和椅子支起来,躲在里面讲鬼故事。你每次都吓得往我怀里钻,还嘴硬说不害怕。

他的语气很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可我却从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怀念的温柔。

苏沐希:那……后来呢?

夏以昼:后来长大了些,

他笑了笑,眼神飘向窗外,

夏以昼:有次下暴雨,家里停电了。你怕黑,缩在沙发上不敢动。我找了蜡烛点上,跟你一起坐在地板上玩扑克,输的人要画鬼脸。

苏沐希:谁赢了?

夏以昼:你啊,

他无奈地摇摇头,

夏以昼:明明牌技那么差,运气却好得离谱。最后我整张脸都被你画花了,照镜子的时候把自己都吓了一跳。

我想象着少年夏以昼顶着满脸涂鸦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可笑着笑着,心里却有点空落落的。

那些画面在他的描述里栩栩如生,我却连一丝模糊的印象都没有。

苏沐希:夏以昼,

我放下牛奶杯,声音有点低,

苏沐希:那我们再玩一次吧。

夏以昼:玩什么?

苏沐希:画鬼脸。

我抬头看他,

苏沐希:就用扑克牌,输的人画鬼脸。

他愣了一下,随即眼底漾开笑意

夏以昼:好啊。不过——

他故意拖长了声音,

夏以昼:这次我可不会让着你了。

我们找来了水彩笔和扑克牌,在客厅的地毯上铺开。

雨声淅淅沥沥敲着窗,外面阴沉的天气却在屋内落地灯的暖光下,把整个空间烘得像块融化的焦糖。

夏以昼洗牌时手指灵活地翻飞,牌面在他指缝间发出清脆的“哗啦”声。

夏以昼:规则还是老样子,

他把牌分成两叠,推给我一半,

夏以昼:比大小,三局两胜。

我接过牌时指尖触到他的,温度相抵的瞬间心跳漏了半拍。

第一局我抽到方块3,他翻出红桃K,毫不意外地输掉。

他拿起紫色水彩笔时眼睛亮晶晶的,笔尖刚碰到我脸颊就故意顿了顿

夏以昼:让我想想……画哪里好呢?

苏沐希:夏以昼……!你要是在我脸上画的很难看,你就死定了。待会儿我要是赢了,肯定会双倍报复回来的!

我缩着脖子躲,却被他轻轻按住肩膀。

夏以昼:别动。

冰凉的笔触感顺着颧骨滑到耳垂,他画得极慢,像是在描摹什么珍贵的纹路。

等我抢过镜子一看,脸颊上多了只歪歪扭扭的紫色小猫,尾巴还卷成了爱心形状。

苏沐希:夏以昼!

我哭笑不得,

苏沐希:你这画的是猫还是狐狸?

夏以昼:画的是你。

他笑得坦荡,把笔塞到我手里,

夏以昼:该你了。

第二局我抽到黑桃Q,他却只翻出梅花5。

我握着笔报复性地在他眉心画了个夸张的红点,又在两颊添了三道猫须

苏沐希:现在你是夏以猫了!

他对着镜子挑眉,指尖蹭了蹭脸颊上的蓝色墨迹

夏以昼:嗯,和你挺配。

第三局牌面翻开的瞬间我就傻了——我是红桃2,他是红桃A。

他拿起绿色水彩笔时故意叹了口气

夏以昼:没办法,愿赌服输。

笔尖落在我额角时忽然顿住,他凑近了些,果香的气息混着雨水的潮湿将我包围。

我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随着眨眼的频率忽闪,还有瞳孔里映出的我的模样。

他最终只是在我太阳穴旁画了朵小小的海棠花,花瓣边缘带着毛茸茸的笔触。

夏以昼:好了。

他收回手,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我抬手想碰额角的海棠花,却被他轻轻扣住手腕。

夏以昼:别碰!

他的拇指在我脉搏处摩挲了一下,

夏以昼:会花的。

夏以昼却没有立即退开,而是保持着那个近在咫尺的距离,呼吸轻轻拂过我的眼睫。

窗外的雨声渐密,水珠顺着玻璃蜿蜒而下。

夏以昼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我的太阳穴旁,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轮。

夏以昼:好看。

他突然说。

我怔了怔,一时分不清他是在说那朵歪歪扭扭的海棠花,还是在说别的什么。

他的视线太过专注,让我耳尖不自觉地发烫。

苏沐希:明明画得这么丑...

我小声嘟囔着别开脸,却听见他低低的笑声。

夏以昼忽然伸手,指尖虚虚描摹着那朵花的轮廓。

水彩笔的颜料味还萦绕在鼻尖,他的呼吸却比方才更近了些。

夏以昼:我画的海棠花确实不怎么样,

他的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夏以昼:但...

后半句话消失在我们骤然缩短的距离里。

雨滴敲打窗户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远,只有他睫毛颤动时投下的阴影,和那句未尽的告白,真切地烙在我的皮肤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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