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他们已经长大

龙皓晨的手心温暖，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巫菡微微怔忡，恍惚间觉得这只大手似乎与记忆中那只小小的，却同样坚定地牵着她走过弥漫花香的奥丁山的手重合了起来。

时光流转，改变的或许是尺寸与力量，不变的是他依旧牵着她。

体内的纯净光元素似乎因这紧密的接触而格外活跃，如同温暖的溪流汩汩涌动，驱散了洞穴入口处的阴寒，熨帖着她每一寸经脉。

龙皓晨：“回神……小心！”

警示声刚落，凄厉欲绝的悲啸声再度席卷而来。

龙皓晨反应极快，空出的右手瞬间擎起圣灵盾挡在二人身前，璀璨的灵光罩亮起，将恐怖的音波攻击牢牢隔绝在外。

四十秒左右，悲啸声渐歇。龙皓晨收起盾牌，眉头却微微蹙起，低声自语：

龙皓晨：“奇怪，维持灵光罩的灵力消耗，似乎比预想中小了很多……”

巫菡：“那是好事。”

巫菡弯唇一笑，眼眸在昏暗光线下亮晶晶的。

和小时候一样，他们离得近，彼此的光明属性便会相互滋养，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只是这话此刻说来未免有些羞赧，她便咽了回去。

正当他们准备深入洞穴时，里面却连滚爬爬地冲出一群恶魔族，个个身上带伤，神情癫狂，仿佛正被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追赶，甚至嘶吼着：“杀了我！”。

龙皓晨与巫菡对视一眼，默契出手，轻松解决了这些早已失去战意的魔族，心中对洞穴深处的情形愈发警惕与好奇。

龙皓晨握着她的那只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些，力道之大，几乎能感受到彼此骨骼的轮廓。他停下脚步，转过身，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龙皓晨：“菡菡，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一旦遇到无法应对的危险，你必须立刻撤离，保护好自己。”

在他心中，她的安危重逾一切，甚至超过他自己的性命。

巫菡懂得他的坚持，此刻并非争辩之时。她迎上他的目光，郑重地点头。

巫菡：“好，我答应你。”

达成共识，两人不再犹豫，并肩踏入那幽深不知几许的洞穴。洞内光线愈发暗淡，空气潮湿阴冷，嶙峋的怪石投下扭曲诡异的阴影。

他们一步步谨慎前行，交握的手始终没有分开，仿佛那是连接彼此勇气与力量的纽带。不知不觉，竟已在曲折的洞穴中行进了三个小时。

第三次悲啸毫无悬念地准时袭来。越靠近源头，那声音便越是恐怖，仿佛直接撕裂灵魂。

龙皓晨几乎是本能反应，单手迅速按住巫菡的后脑，将她整个人严严实实地护进自己怀里，另一只手全力撑起灵光罩。

他的心跳强而有力，透过胸腔震动着她的耳膜，奇异地，竟仿佛压过了那足以令人疯狂的悲啸声。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干净的气息，混合着一点点汗意。

巫菡：（冷静点巫菡……没什么好害羞的。）

她在心中默念，试图安抚那颗不争气狂跳的心。

巫菡：（小时候又不是没穿过他的衣服，没抱在一起睡过觉……现在这样，也只是权宜之计……）

只不过……他的怀抱早已不是儿时那般单薄。少年的胸膛宽阔而坚实，蕴含着内敛的力量，带着灼人的体温。

他长高了许多，自己如今只能将脸埋在他胸口，听着那擂鼓般的心跳，分不清是他的，还是自己的。

悲啸声终于退潮般散去。龙皓晨箍着她的力道松了些，却依旧保持着环抱的姿势，微微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借着灵力散发的微光，他注意到她绯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不禁疑惑地问道：

龙皓晨：“怎么了？是我刚才太用力，弄疼你了吗？你的脸……好红。”

巫菡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抬手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用力将自己推开些许，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

巫菡：“没、没有。”

巫菡：“不说这个了！我们得抓紧时间继续前进。”

她几乎是抢过话头，慌乱地再次主动牵起他的手，埋头就往洞穴深处走，丝毫没注意到身后少年瞬间也变得通红的耳根。

方才她柔软的手心隔着衣料按上他胸膛的那一瞬，虽然短暂，却像一点星火，猝不及防地烙在他的感知里。

龙皓晨愣了片刻，随即恍然。原来她方才的脸红是因为……害羞？

龙皓晨：（只是……抱了一下而已……应该，没什么吧？）

他虽然这么想着，脸颊的温度却不受控制地攀升。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需要仰头看他的小女孩，已经出落得……让他只是这样护着她，心就会跳得失了章法？

他罕见地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绪洪流，直到巫菡一声压抑的惊呼将他猛地拉回现实。

巫菡：“哥哥，你看！”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龙皓晨的心神瞬间凛然。前方的通道里，横七竖八地倒伏着数十具七阶恶魔族的尸体。

地面上，一道粘稠的墨绿色血迹蜿蜒向前，如同某种巨大生物爬行留下的痕迹，直指洞穴最深处。

显然，顺着这道血迹，他们就能找到悲啸的源头，带回情报。危险近在咫尺，却也答案在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