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24 三十

就这么一日一日的过着,很快就到了年下。

陵容一如既往最得圣宠,但她在宫中风评极好,待人谦逊有礼,阖宫又都收到了她送的镂空香球,倒也没有人会当面为难她。

至于华妃,陵容也去过几次宓秀宫,总算是知道了为何华妃还能容得下自己得宠了,原来是看上哥哥了。虽然慕容家最后的下场凄惨,但陵容对慕容世芍没有什么意见,她不想对哥哥的事多加干涉,他的心意比什么都重要。于是模棱两可的应付了华妃,华妃见状觉得有戏,对陵容就更加和颜悦色了。

至于皇后嘛,宫里还没有人怀孕,除了一个华妃敢日日挑衅她,她自是稳得住的。

一时间,宫里也是风平浪静的。

也许只有陵容知道,现在的和睦不会维持太久了。

转眼便到了年三十,内廷家宴这一天。

陵容带了尺素彩笺和小平子赴宴,吩咐听雪和赵兴海在宫里置办两桌酒菜,璇玑阁里众人也吃了乐呵,宫人们更是对陵容感恩戴德。

等陵容到时,大殿上已经来了不少人,妃嫔们今日都格外细心妆扮。

内监殷勤迎上来,引着陵容入座。陵容下首是曹容华,上首是丽贵嫔,三人亲亲切切相互行了礼,后坐下一块说话。

没说一会儿,皇上皇后便联袂而来了。

众人又赶忙起身行礼。

玄凌刚坐下,便一眼瞧见了陵容。

她今日打扮的比平时隆重些,梳了同心高髻,难得用上了海水玉赤金冠,簪了几只红宝石花钗,外着湘妃色轻罗绣花氅衣,里面一条暖白羽缎红梅纹留仙裙。

明明是一身艳色,却更添霞姿月韵,像是从天上赶来赴宴的仙子,让玄凌移不开眼。

看着她随众人一起举杯,略饮了口酒,却蹙了蹙眉。

玄凌微微扬唇,阿虞是最不爱饮酒的。随即吩咐李长:"去给安婕妤换杯果子饮。"

陵容一看有小内监把面前的酒水换了,便知是玄凌吩咐的,笑着举杯向他致谢。

觥筹交错间,玄凌瞥见摆着的红梅,又想起纯元。

好像,这段时日已经很少想起纯元了。

玄凌有些恍惚,低声问道:"倚梅园的梅花已经开了吗?"

皇后在一旁答道:"凌霜而开。″

此等美景,岂可辜负。

玄凌本想喊上陵容一道去倚梅园,可邀她一人又太过扎眼,她这几日又有些咳嗽。

罢了,免得受了风寒。

就披上披风,去了倚梅园。

李长等人在他身后遥遥跟着。

陵容见他离席,就知道他应该是去了倚梅园。

只怕过两日,便会出现那位妙音娘子了。

倚梅园里一片静寂,满园的红梅肆意绽放,云蒸霞蔚,暗香浮动。

玄凌身在其中,却有些兴致寥寥。不知怎么他看着满园红梅,却想起那日在林光宫的梅园里与阿虞相拥。

这时却听到一女声:"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玄凌一惊,随着那声音看去,隐隐有光,连忙道:"谁在那里?"

却没了声响。

玄凌停了停又问:“是谁?”

依然无人应声,自有浅浅脚步声。

玄凌徇声走近,也没了耐心,厉声道:“再不出声,我便让人把整个倚梅园翻了过来。”

那女子才说:“我是倚梅园的宫女,出来祈福的,不想扰了尊驾,请恕罪。”

宫女?倚梅园里什么时候出了个有才学的宫女?

又问:“你念过书么?叫什么名字?”

那女子:“奴婢贱名,恐污了尊耳。”

玄凌又走近了几步。

那宫女许是听见了,急声道:“你别过来——我的鞋袜湿了,在换呢。”

玄凌止住脚步,他对这宫女也没什么兴趣,是一个宫女正巧出现在这个时间,有几分怀疑罢了。

现在看来,说不定只是碰巧罢了。

至于她念的诗,不免就想起阿虞对这诗的批评来。

"梅花生于冬月北风中,孤高气节由朔风成就塑造,是百花之中最不需要怜惜的花,又怎么能说莫摧残呢?″

玄凌含笑摇摇头,算了算了,这满宫里也有谁比得上阿虞的才情呢?

一个宫女能懂几句诗,就已十分难得了。

他含笑欲往回走,却碰上玄清。

必是皇后让他跟来的。

略说了几句话,两人便一道回了宫宴上。

玄凌本想今晚去陪陵容,可今儿是三十,如去了璇玑阁,阿虞必定要被皇后针对,就一个人歇在了仪元殿。

左思右想,从私库里寻出一对极为少见的嵌蓝白琉璃珠粉翡玉镯,令人悄悄送去璇玑阁。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阿虞会明白朕的心意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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