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
她如今只能站在这里,望着她所谓的师娘不知所措,只能撑着笑意,只是这笑却是比哭还难看。
她突然间就后悔了,自己如果还是曾经那个一根筋不知情爱的司音,该有多好,她还能仗着自己的不知不懂,还能仗着师父的宠爱,做昆仑虚的小十七。
可如今,却是一切都晚了,她要如何让自己显得自然一些,虚与委蛇的同她师娘演着这些戏码?
夫妻二人邀白浅进屋坐着,白浅本是不愿的,却又忍不住好奇,自己的这位师娘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使师父如此相待?成婚后的师父又是怎么?这样的生活……师父是否过得开心喜乐?
白浅进到屋子时,才发觉屋内案几上放着雅琴,而另一边则是早已备好的笔墨。白浅站的远,看的不是很清楚,只得凑近了去看,却是一副尚未做完的画。
画中女子温婉端庄,坐于案几前抚琴,虽只画了一半,虽是还未来得及将女子神态画入画中,可白浅已然明了。这画是师父画的,画的是她的师娘,师父的妻。
这神态只有面前与自己闲谈的女子才有,这画中柔情,师父也只给了她。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真实到心上钝痛,真实到觉得如今能这样单单看着墨渊就已是心满意足,以至于她来不及去想其中的蹊跷之处。
寒月睁开眼睛,一时之间竟有些错愕,她本以为自己要么再无醒来的可能,要么就是回到了现代,再不济就是阎王殿里的孤魂野鬼。可这儿究竟是个什么鬼地方?
四周是白茫茫的一片,分不清何处是天何处是地,不似冬日里白的飘零孤寂,这儿是白的诡异,透着阴森,让人不寒而栗。
她知道自己是找不到出路的,因为四周什么东西都没有,也忘不到尽头。可尝试着竭尽全力的去救自己一把总比坐以待毙,要好上许多。
她没能走上几步,便瞧见了一片花林,不似墨渊的桃林那般看着便让人生出了几分风花雪月的心思,透着柔情。
这里的花是百折不挠的孤傲美人,美人相称,甚至都会觉得是一种折辱。红梅覆雪,这是一片梅林,分明已被那厚重的雪压弯了身子,却仍是灿烂的开着。
她被人种在荒野中,人人贪图她在雪景中的那一抹角色,却从不会有人体谅他们熬着寒冬,是否过得辛苦。
她还在犹疑着要不要上前,却是突然之间像是被人推了一把一般,已然进了梅林之中。
梅林里坐着的人,她瞧得不是很真切,背对着她的那人玄衣墨发,头上仅用了知道白玉玉冠束发。那双手生的好看至极,白且细长,骨节分明,明明是最普通的茶盏,却让人觉得他手里端着的是琼浆玉液,不由得让人看的痴了。
这位公子,是一副水墨画,却是画中如何也比拟不了的。
他对面那人,穿着颇为素净,一身白衣好似与这白雪融为了一体,周遭的梅花无端的为他曾了一抹艳色。他眉眼清浅,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是个如润玉一般的妙人儿,多看一眼,仿佛都是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