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世之言

暃似乎有些委屈，但到底什么都没问，任由她走了。

　　目送姜梨初的背影直至消失不见，暃才转过身。

　　结果晟站在不远处，直勾勾地盯着他。

　　暃愣了一下，朝晟走过去，问道：

　　“有事吗？”

　　“我们谈谈。”

　　晟说得很干脆，还透着一股坚决。

　　暃本能觉得晟要跟自己谈的事情和姜梨初有关。

　　果不其然，刚站到院子里，晟就开了口：

　　“你们快要成亲了？”

　　暃中肯地回答：

　　“或许吧。”

　　“呵……或许。”

　　晟咀嚼着这几个字，森凉地笑了。

　　这笑容让暃捉摸不透。

　　好似兄弟二人这么多年，暃头一回觉得看不透自己的弟弟。

　　“我知道你是在不高兴。”暃抿唇。

　　“知道我不高兴，还要在一起，还要成亲？”

　　“可是晟，我也喜欢梨初，我不想放弃她，我不求得到你的祝福，只希望你不要耿耿于怀，淡漠了我们的兄弟情谊。”

　　“你也喜欢她的时候，难道就考虑过我们的兄弟情谊吗？”晟咄咄逼人。

　　暃迟疑道：

　　“我考虑过，我也想过要适可而止，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总是想要离她更近一些。”

　　“我不想听这些！”晟厉声打断他的话，“我只问你，你要我以后怎么办？”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们两个成亲，婚后浓情蜜意！”

　　“而我要忍受着内心的痛苦！强颜欢笑看着你们幸福？”

　　暃陷入沉默，久久没有开口。

　　晟气得揪着了他的领子：

　　“你说话啊！在父亲面前，你不是挺沾沾自喜的吗？”

　　暃无奈地看着他的眼睛：

　　“我问过梨初，问她是否对你有意，如果她愿意，我不介意我们都嫁给她。”

　　“可是梨初的答案里没有你，我没办法替她做选择。”

　　“我也希望，你能够嫁给她。”

　　晟恨恨地松了手：

　　“我们是亲兄弟！在玉城，没有亲兄弟可以嫁给同一个女人！”

　　在别的城邦，亲兄弟嫁给同一个女人或许没什么稀奇。

　　但是在玉城，这就是大忌。

　　在几百年之前，就有这样的寓言：

　　玉城是一座被诅咒过的城，亲兄弟嫁给同一个女人，必会遭来横祸。

　　这样的传说已经无从考证，但偏偏就这么世世代代流传了下来。

　　而且曾经，也不是没有过亲兄弟嫁给同一个女人的例子。

　　无一例外，这些人最后都没有好下场。

　　轻的一家人丧命，重的祸及满门。

　　有这样的前车之鉴，后世自然生出敬畏之心，不敢拿性命去抗衡。

　　这也就成了玉城每个人都深熟于心的警世之言。

　　“或许诅咒可以破除呢。”暃略有些天真意味地呢喃。

　　晟讽刺地瞪着他：

　　“若诅咒可以破除，早就有人这么做了！你凭什么觉得我们就是那个例外！”

　　暃不再言语。

　　气氛顿时沉寂了下去。

　　晟红着眼睛：

　　“我喜欢了她两年！从她救我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无可救药地喜欢上她了！”

　　“可你怎么能比我还无耻！跟自己的亲弟弟抢女人！”

　　“你想让我恨死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