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西域之乱

萧无言指尖摩挲着 “定川” 剑的剑鞘，青铜饕餮纹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转头看向随从，目光掠过慕凉城西门外绵延的戈壁，那里的风卷着沙砾，像无数把细碎的刀在嘶鸣。​

“回雪月城的路，以后有的是时间走。” 他将剑斜挎在腰间，玄色衣袍被风掀起一角，“但西域的风沙，再不去看看，怕是要埋了北离的商队。”​

百晓堂随从张了张嘴，终究还是把劝阻的话咽了回去。

这位小王爷自小在雪月城长大，性子却像北境的孤狼，一旦认准了方向，十头骆驼都拉不回来。

眼下王妃不张口，怕是无人劝得动。​

踏入戈壁时，暮色正浓。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与远处的驼队残影重叠在一起。走了约莫两个时辰，萧无言忽然勒住缰绳，侧耳倾听：“不对劲。”​

风里混着隐约的血腥味，还有兵器碰撞的脆响，像是从东南方向传来。他拍了拍马颈，坐骑通灵，立刻调转方向疾驰而去。翻过一道沙丘，眼前的景象让随从倒吸一口凉气 ——​

数十名蒙面人正围攻一支商队，商队的护卫虽奋力抵抗，却已是强弩之末。为首的蒙面人挥舞着链枷，每一记都带着破空之声，眼看就要击碎最后一名护卫的头颅。​

“铛！”​

“定川” 剑骤然出鞘，青光如匹练般掠过，精准地撞在链枷上。蒙面人只觉一股沛然巨力涌来，链枷险些脱手，他踉跄后退三步，惊疑不定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公子。​

“北离，萧无言。”​

话音未落，萧无言已如鬼魅般欺近。他并未动用借剑之术，只是凭手中 “定川” 剑划出一道道简洁的剑弧。这柄先帝佩剑在他手中仿佛活了过来，剑身上的 “定国安邦” 四字隐隐发光，每一次劈砍都带着凛然正气，竟让那些蒙面人心头发怵。​

“是平西王！” 商队里有人惊呼。​

萧无言耳听六路，剑随身走。他注意到蒙面人袖口都绣着半截狼头，这是西域黑风寨的标记。据说黑风寨背后有西境藩王撑腰，这些年在丝绸之路上为非作歹，官府几次围剿都无功而返。​

“拿命来！” 为首的蒙面人恼羞成怒，链枷舞得如狂风骤雨。​

萧无言不慌不忙，左脚为轴旋身避开，右手 “定川” 剑顺势上扬，剑尖贴着链枷的铁环游走，只听 “咔嚓” 几声脆响，链枷的九个铁环竟被齐齐削断。蒙面人呆立当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剑脊抽中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沙丘上，昏死过去。​

其余蒙面人见状四散而逃，萧无言并未追赶，只是收剑回鞘，走到商队首领面前：“伤亡如何？”​

首领是个留着络腮胡的汉子，此刻正捂着流血的手臂，闻言哽咽道：“死了七个弟兄…… 多谢小王爷救命之恩！”​

“黑风寨为何敢如此猖獗？” 萧无言皱眉。​

汉子苦笑：“他们背后有南诀撑腰，官府根本不敢管。我们这趟是给于阗国送药材的，没想到刚出慕凉城就遭了埋伏。”​

萧无言眸色沉了沉。南诀，这些年仗着天高皇帝远，暗中培植势力，早已成了朝廷的心腹大患。洛青阳说的西境不太平，果然不是虚言。​

“前面的路还敢走吗？” 他问道。​

汉子咬了咬牙：“药材耽误不得，于阗国正在闹瘟疫。只是……”​

“我送你们一程。” 萧无言打断他的话，翻身上马，“正好，我也想去于阗国看看。”​

当夜，商队在沙丘后的避风处扎营。篝火噼啪作响，映着萧无言擦拭 “定川” 剑的侧脸。随从忍不住问道：“小王爷，我们真要去于阗国？那里可是瘟疫肆虐之地。”​

“瘟疫？” 萧无言抬头，“更该去看看了。” 他想起雪月城的医仙说过，医者仁心，不分国界。他虽不是医者，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生灵涂炭。​

次日清晨，队伍再次出发。商队的马车在银甲卫的护送下缓缓前行，萧无言骑马走在最前面，“定川” 剑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远处的地平线上，于阗国的都城已隐约可见，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那里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