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徐致风很能说。

他应该是在尽力哄我开心，可始终不见成效。

在他说十句我回一句的频率下他终于放弃了，也沉默下来。

我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树木和楼房。

它们在血红的夕阳前，被勾勒成黑色的剪影。

太阳只剩下半个，地平线无比清晰。

它马上就要消失了。

无名：师傅能不能再快一点。

？：油门都踩到底了！

？：为了帮你们赶时间，这车都快废了。

我找到顾欣然以后他该怎么面对我呢。

他真的愿意跟我一起活下去吗？

徐致风：别想了。

徐致风：越想越乱。

无名：。

徐致风：你不希望他离开，就应该不计代价去找他。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下。

无名：！

徐致风：是他给你发信息了吗？！

无名：是钱……

无名：一个陌生人转给了我二十七万。

徐致风：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无名：是我在欣欣身上花的钱。

无名：我把可以随意调动的余额全都给他了。

无名：现在又被完完整整地转了回来。

271908.49元。

一分不差。

我蜷起来靠着车门，低着头，鼻子又开始发酸。

……

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过来。

徐致风抢在我之前拿走了我的手机。

无名：！

徐致风：男生接比较安全。

我点点头。

徐致风：谁？

平菇：怎么是你！？

徐致风：……

徐致风把手机还给我，无奈又尴尬仿佛被捉奸在床。

无名：妈咪！

平菇：你们别往前了！

平菇：前面是法网罩不到的区域了。

平菇：就在这里停下。

平菇：枭哥找的警察快来了。

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无名：发生什么了。

平菇：你们进了黑医贩卖器官的地方。

无名：欣欣在里面。

平菇：在里面。

龙骨：还不让司机停车，你想死吗？

无名：。

徐致风：停车！

徐致风：抱歉，刚刚我脑子当机了。

龙骨：别进去，等我们来。

无名：谢谢……

车停下了。

时间仿佛随之静止。

我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还有辕安说话的声音。

平菇：绥阳给我装过你的手机的定位，说他不方便发自己的定位，让我顺着你的定位来看他。

平菇：他在你家的那段时间我总觉得时间还很多，没去看他。

平菇：……

他停顿了几秒，可能是在自责。

平菇：没想到这定位真能派上用场。

徐致风：顾欣然对还钱这件事也太执着了。

徐致风有些烦躁地从前往后抓了把头发。

徐致风：得有多脑瘫才能想到把自己卖了给你还钱。

我早就该想到的。

欣欣跟我表白时就说过了。

他只想当我的靠山，绝不会当蛀虫。

……

司机听过我们刚才的对话后什么都不敢说了。

不知道等了多久，我正要抬头，却发现徐致风示意我不要回头。

我不知怎么下意识回头了。

无名：啊！

一张陌生的男人的脸，贴在防窥玻璃上，试图看清我们。

我吓到瞬间靠到另一边。

徐致风按着我的肩膀，示意司机把窗子摇下来一点，动作自然得仿佛不知道这里的人以贩卖器官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