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师尊是高危职业

一一水云榭。

自从那日听见江无言与云望舒的谈话之后，沈西楼与江无言相处起来就有些不知所措，相反，江无言反倒像是发起了攻势似的，除了直接捅破那层窗户纸，他明示暗示的向沈西楼说了些暧昧的话，甚至有时候泡药浴，二人坦诚相见，沈西楼用灵力替他疏通经络时，江无言还故意试探性的冲沈西楼伸出了手......

在江无言捅破窗户纸之前，除了装糊涂躲避以外，他别无他法。

沈西楼暗叹了口气，飞身从浴池中跃了出来，他速度飞快的扯过屏风上挂着的衣服将自己裹了起来，系好腰带，沈西楼才转回身看向还泡在药汤中的江无言，望见他脸上受伤的表情，沈西楼动了动嘴唇，压下心里的悸动，温声笑着道：

“明日便是药浴的最后一天了，不用灵力疏通也没事儿，皂雀会给你烧药汤，我就不过来了，你到时候自己泡满两刻钟就好......”

江无言表情一僵，心口酸涩得难受，明明泡在热腾腾的药汤中，他却好像身处数九寒天的雪地，江无言抬眸看向沈西楼，见人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转过身要出门去时，他急忙开口喊道：“师尊！！”

沈西楼伸出去开门的手微微顿住，心跳也随着漏了一拍，他侧过头，眼神睨视着望向江无言，示意他说话。

江无言紧抿着嘴唇，一步步从浴池中走了上来，带着些浅褐色的水珠遍布全身，从胸膛滚落下，他一步一个水脚印，走去屏风前抓过长袍披在身上，慢条斯理的系着，又冲沈西楼走过去，犹豫了许久，他问：

“你知道楼季是谁吗？”

这是云望舒让他打听的人，那天的话沈西楼也听见了，这么多天过去，他以为江无言不会问，沉默良久，沈西楼望着江无言脸颊的目光垂了下来，他摇了摇头：“我未曾听过这个名字。”

江无言也不管他听没听过，反正他的目的也根本不是要打探这个人是谁，见沈西楼垂眸不看自己，他动了动嘴唇，又道：“这是北尊主喜欢的人。”

沈西楼抬眸，狐疑的瞟了眼江无言，心中忍不住想笑，面上却只是冲他点了点头，还“嗯”了一声。

“他真的有喜欢的人，那个叫楼季的......”

江无言有些局促，见沈西楼不相信的样子，他上前两步，又抓住沈西楼的手，沈西楼心里一颤，抽了两下，没抽出来，他往后退了几步，又被江无言抵在门板上，嘶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师尊，我没有骗你，他喜欢的是别人，所以......”

你能不能别喜欢他了。

话还没说完，江无言就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他不可置信的望着沈西楼，沈西楼正收回点他穴位的手，又轻轻掰开他被拽紧的手腕，沉声道：“别背后议论师兄的是非了，毕竟他是你师伯，还有......你刚才说的，我知道了，我会去向师兄求证的。”

其实都是江无言自己误会了，沈西楼并不喜欢师兄，只是他知道江无言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他不敢听罢了。

沈西楼把江无言推开些许距离，他转身拉开门，门才开了一条缝，又被江无言从背后推了一把，整个人扑在门板上，门缝彻底闭合，江无言一把抓住他的肩膀， 将他翻过身压住，又掐住他的下颧骨，低头覆了过去。

只是被点了哑穴说不了话而已，江无言的动作失去了几分儒雅，比以往还要蛮横，他捏住沈西楼脸颊两侧，掠夺呼吸，疯狂啃咬，像是在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沈西楼瞳孔猛缩，心跳好像停止了片刻又剧烈的鼓动起来，随之而来的空虚充斥着脑海，他的眼神忽的暗了下来，唇上传来酥酥麻麻的痛意，眼前是江无言放大的脸。

江无言闭着眼，睫毛在颤抖，搂着沈西楼的手好像也紧张的无所适从，看起来极度不安，他像是在赌，赌沈西楼会不会推开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好像挺久的，久得像是窒息在水中快要触碰到死亡，又好像很短，短到那只是一眨眼、一瞬间的事儿。

沈西楼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中一片清明，理性彻底压过感性，他一把推开江无言，抬手抹了抹唇角，面上浮现出几分微怒：“放肆！江无言，你在干什么？！你想做什么？！”

“我想要你。”

因为沈西楼直呼姓名，江无言心尖一颤，嘴唇不安的微张着，被沈西楼推得倒退两步，他又固执的走上前来，双眸忧郁的望着沈西楼，继续道：“只想要你。”

沈西楼控制住表情，冷冷的盯着江无言看了半晌，他一甩袖袍沉哼一声，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了，脸上的冷颜在转过身的瞬间土崩瓦解，眼眶涩涩的发红发胀，他走得很快，脚步很急，生怕叫江无言看出什么端倪。

想到沈翎对步扬做的那些事，沈西楼就恶心得想吐，他应该是厌恶这种关系的才是，可为什么对象换成江无言后他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可是......

就像云望舒对江无言说的，他无法评判龙阳之好到底正不正常，只是试想一下这样的将来......不，他不敢想将来会变成什么样，毕竟现在这样的生活才是最宁静的。

一旦理性占据了上风，那么感性屁都不是。

说他缩头乌龟也好，胆小鬼也罢，他就是不愿江无言因为他而被人议论，也不想让人搅乱这样宁静的生活，这样就好了，只当师徒，也足够了。

江无言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没有动弹，他眼眶泛红，泪水模糊起来，毫无光彩的目光望向院外，早已经看不见沈西楼的影子，只是沈西楼带着怒意的面孔却在脑海中如何也挥之不去。

是了，感情什么的，最容易分辨了，他喜欢沈西楼，沈西楼不喜欢他，就是这么简单。

如果说沈西楼喜欢别的男人，那么他还可以去把人抢回来，可他若是喜欢女人，将来站在他身边的仙侣会与他郎才女貌，他有什么资格去抢。

沈西楼......

拜托你，喜欢我一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