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脑补成二十世纪前的时代
“表哥,你真,要带我去拜师学艺啊。”
不是吧,全国特级教师是我这等凡人能见的吗?而且我,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不想背高考满分作文,古今中外的名言名句。
钱飞宇看着自家表妹犹豫不决,还有点欲拒还迎,扭扭捏捏的害羞劲儿,憋住一口气,拉着她,大步流星的向前走。
“哎,表哥,先生是住哪啊?你走这么快,我跟不上啊。”
“你这唧唧歪歪,扭扭捏捏的样子是跟着谁学的,明年六月就十八岁的大姑娘了,大方着点,娇娇。”
“就这破小名,哪里能大方得起来哦。”孙大邶翻了个白眼,小声吐槽道,二人脚下飞快,不一会就看见莲花新苑。
这就丑媳妇见公婆了!孙大邶想着连夜复习的必背六十篇,又想了下校友名录上的照片,脚下一软,扒拉住钱飞宇,可怜兮兮的望着他,“表哥,哥,就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等着就行。”
“这怎么行,他亲口说要出山收徒解闷,不然我带你来?”
钱飞宇当然知道孙大邶成绩挺好,语文差得像外国人,要不是老友先开口,他就算被姨妈打断腿也不会拉着孙大邶上门去丢人。
“哥,你不是在德国留学的时候就和先生互为师徒了吗?我这么愚笨,就不参与你们的辈分排名了。”孙大邶皮笑肉不笑的强撑着讽刺道。
“别说这么多。老吴啊,我带着大邶来看你了,你开门啊。”
钱飞宇和孙大邶拉拉扯扯地走到五单元三零一,直接朝着紧闭的防盗门大声喊话。
孙大邶是脑子还没反应过来,里面的人就已经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了,严肃的盯着钱飞宇,冷着调子说道,“你忘了,我的规矩,上午不见人,恕不招待。”
他说完就要把门关上。
钱飞宇立马用身子挡住门,笑嘻嘻的说道,“吴老榕,你不让我进去,总得让娇娇进去吧。这可是我给你挑的最有潜力的徒弟。”
吴榕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用力地关门,想把钱飞宇挤出去。
钱飞宇立马对着孙大邶喊道,“快把点心拿出来啊。”
是哦,差点都忘了,大邶嘟囔道。
孙大邶提起拎了一路的点心,讨好的对着吴榕说,“先生,这是表哥买的花生酥。表哥说,您最喜欢吃花生酥了。看在点心的份上,您就让表哥进去吧,而且这样,也不是很雅观。”
大邶委婉的说着钱飞宇想了半分钟想出来的小计谋,并愉快的在话语间,表示,这年头哪里都有监控,不要在公共场合做这么奇怪的行为,好吗?你们二三十的老男人不要脸,她明年才十八的黄花大闺女很要面子的。
吴榕看了下孙大邶手中的厚实的油纸包的点心,点了点头,放弃了压出个钱氏肉饼。
“先生?真的要收我为徒?”孙若一接过吴榕送上的白开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先生竟然会觉得我的作文写得好。
吴榕避开孙大邶赤忱的视线,很是严肃,正经的评价道,“语言犀利,用笔诙谐,只是少了些深意和构思。”
孙大邶听完,眼睛直冒金星,昏昏沉沉的捂着脸,“真的吗?表哥,这不是在做梦吗?从小到大,连你都说我写的作文像一坨。”
吴榕以一句夸奖,成功的让孙大邶每周三次,上门学习写作文。
孙大邶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精神,硬生生每天都上门学习,风雨无阻。
“先生,您渴不渴啊?我给您倒水啊。”
“医生说,您不能吃这么多糖的,那我吃了。嘿嘿。”
“一会我带先生去吃好吃的,那家的烤鸭可好吃了。”
吴榕看着孙大邶像孙飞宇一样,见缝插针地融入他孤寂的世界里,觉得这个学生除了吵了点,还笨,不说话的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但前提得是不偷吃他的糖果。
但只要吴榕一想多吃几块点心,孙大邶就会娇俏的叉着腰,脆生生的对着敬爱的先生说教,“先生,您牙不好,不能吃这么多糖果,又不是不让您吃,但吃多了真的不行,您又不运动。医生都说了,”
被吵了好多天,刚写完一章教案的吴榕抬起头,看了看房间四周,嗯?怎么这么安静?
原来是孙大邶放暑假,去厦门找外婆玩了。
吴榕心里好一阵失落,感觉提前十几年进入了老年期。
充实的暑假过得很快,孙大邶又继续来烦吴榕了。在厦门沙滩玩了十几天,孙大邶被晒黑了许多,充足的运动量导致人也抽条了,看着也越来越像个快成年的人。
虽然跟吴榕比小十岁,但已经是看着很稳重的十七岁青年了。
吴榕还没高兴几天,孙大邶就要回学校上课了。高三生自愿暑假补课,上晚自习。
孙大邶抹掉眼泪,抱着比书桌还高的课本,丧气了好几天。
终于熬到了周日放假半天,孙大邶跑到玉莲新苑,带着一堆手写信,原谅零零后的她只会写信,不会买邮票和寄信。
吴榕送走孙大邶,再一封一封地拆开书信,看一封就在信纸背面写下回信,再夹在书里寄到孙大邶的学校去。
“先生,先生,我这次检验考得好差啊,这么下去,我根本不可能上北大。”
孙大邶扑到吴榕怀里,委委屈屈的说道。
吴榕放下手里的书,轻轻拍打孙大邶的背,冷静地替她分析,又安慰她说道,“这次没做好,下次做好便是。”
好强的孙大邶听了吴榕这话,翻出满分作文,撅起小嘴,从吴榕怀里退出去。
吴榕想抓住她,又泄气地垂下胳膊。
“先生,你今天好好看啊。”
孙大邶背着书,又总是抬起头,偷看吴榕在做什么。
吴榕欣慰地替孙大邶高兴,脸色红润了些,“只要你努力读书,考不上北大也有南大、哈工大可以上。”
“那是因为您就是哈工大本硕博连读。”
孙大邶摇摇头,她表哥和先生是天才,她努力了也顶多算笨鸟先飞的庸才。
又看了一会书,孙大邶有点饿了,开始坐不住了,吴榕在厨房忙活着午餐,还进进出出地看孙大邶有没有认真学习,看见她左顾右盼,不专心的样子,拍拍她的头,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
“小孩子就是饿得快,只能吃两颗,午饭马上就好了。”
孙大邶在吴榕家学习到了傍晚,还赖着不走。因为她在吃午饭的时候听见吴榕说漏了嘴,晚上有一个贵客上门陪吴榕吃晚饭,而且还要借住。
吴登这次回国前,还以为吴榕又像之前那样,除了工作,总是不与人来往。
没想到他敲了半天门,还没人开门,以为吴榕不在家,用备用钥匙开门,却看见吴榕和一个小姑娘蹲在茶几前吃炸鸡。
“你好。”孙大邶下意识地起身问好。
吴登看见孙大邶稚嫩的脸,狠狠吃了一惊,愤怒地瞪着吴榕说不出话来。
吴榕明白吴登误会成什么样了,看了眼几近石化的他,又摸了摸孙大邶的头,说,“今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好啊,谢谢你,先生。”
孙大邶高兴地拉着吴榕的袖子,晃了起来。
吴登看了一眼,又低下头,默默地躺到沙发上,内心暗想,“我哥竟然真的师生恋,太不要脸了。”
吴榕看了眼笑得灿烂的孙大邶,又瞪了眼把心思都摆在脸上的吴登,对他说道,“去洗澡,冰箱有剩饭,我这还有你以前的衣服,在你房间的衣柜。”
孙大邶微微笑了下,好久没看到吴榕清高孤寂的那一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