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局：谁才是棋子
面对齐渊斩钉截铁的表态，牛天的眉头紧紧皱起。
原本平和的语气也沉了下来，带着几分劝说的意味。
“冷静，齐渊，你现在是在意气用事。”
“被情绪冲昏了头脑，这样做不理智。”
“我并没有在意气用事。”
“我现在清醒得很，比任何时候都清醒。”
齐渊的声音依旧冰冷，眼神里没有丝毫动摇。
他紧紧盯着牛天，一字一句地追问。
“牛天是吧？”
“我现在就问你一个问题。”
“唐三他对之前虐杀欣怡的行为，真的后悔了吗？”
牛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点了点头。
语气肯定地回答。
“后悔了，他后来确实后悔了。”
齐渊听到这个答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冷笑。
眼神里的寒意更浓。
“他为什么后悔？”
“是因为他虐杀欣怡的行为，导致我彻底恨上他这个‘父亲’。”
“而不是真正对欣怡受到的伤害感到愧疚，对也不对？”
牛天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脸上露出几分无奈。
他轻轻叹了口气，继续劝道。
“齐渊，你现在真的是在撒小孩子脾气。”
“你要知道，很多时候事情都不像你表面看到的那样简单。”
“他当初那么做，其实也是为了欣怡好，有他的苦衷。”
“他是为了欣怡好，我就要无条件接受他的所作所为了吗？”
齐渊说话的音量一下子提高了。
语气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
胸口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
先不说唐三当初的做法到底是不是为了霍欣怡好。
就算真的如牛天所说，是为了她好。
齐渊也绝不能接受这种以“为你好”为名的伤害。
他的恋人被那样残忍地对待，承受了数不清的痛苦。
甚至连他自己都差点被唐三杀害。
他要替他们两人讨回一个公道，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无论唐三事后找什么借口，说什么理由。
都无法把曾经造成的伤害一笔勾销。
在齐渊看来，赎罪本来就是一件没有尽头的事。
罪孽一旦犯下，造成的伤害就已经无可挽回。
所谓的赎罪，往往只是加害者为了减轻自己的愧疚。
给受害者的一些微不足道的补偿而已。
根本弥补不了曾经的痛苦。
这次轮到牛天无话可讲了。
他张了张嘴，却找不到合适的话语反驳。
不管他之前对齐渊说的话多么动听。
不管他表现得多么设身处地为齐渊着想。
他的立场从始至终都站在唐三那边，不可能动摇唐三的利益。
如果未来齐渊真的和唐三发生冲突。
他毫无疑问会选择帮助唐三，这是他无法否认的事实。
齐渊则是冷冷地凝视着牛天，目光锐利如刀。
紧紧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全身的魂力也悄悄运转起来。
现在双方眼看已经谈崩，气氛降到了冰点。
他必须时刻警惕。
万一牛天恼羞成怒，突然对他们发起攻击。
他要第一时间带着霍欣怡逃跑，绝不能让她再受伤害。
沉默了片刻，牛天再次长长地叹了口气。
语气里带着最后一丝期待，问道。
“齐渊，事到如今，你真的不改变主意吗？”
“再好好想想，这对你、对史莱克都有好处。”
“嗯。”
齐渊只轻轻应了一个字。
声音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态度依旧坚定。
“那好吧。”
牛天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劝说。
可出乎意料的是，明明双方已经撕破了脸。
牛天看起来却并没有多么生气。
脸上甚至没有出现愤怒的表情。
他从座位上缓缓站起身。
伸出手拍了拍身旁泰坦的肩膀，语气平静地说道。
“走吧，泰坦，我们在这里打扰的时间也够长了。”
“先回去吧，别再继续打扰他们了。”
“？”
泰坦听到这话，顿时愣住了。
脸上满是疑惑。
他还以为双方会吵起来，甚至动手。
怎么会就这么轻易离开？
这下，不仅是泰坦，连一直保持警惕的齐渊都懵了。
眼神里充满了不解。
他完全没料到，牛天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这和他预想的发展完全不一样。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没有争吵，没有动手，甚至连一句重话都没有。
牛天和泰坦就这么轻易离开了？
齐渊心里刚升起这样的疑惑，还没来得及细想。
牛天就忽然转头看向他，脸上露出一抹亲切的笑容。
眼神里带着几分期待。
“齐渊，我们日后还会来这里找你。”
“希望你到时候能改变主意，认真考虑一下我们说的话。”
牛天的语气依旧平和，没有丝毫被拒绝后的不满。
“……不可能的事。”
齐渊毫不犹豫地回答。
声音冰冷，态度坚决，没有给对方留下任何余地。
他已经做出了决定，就不会轻易改变。
“呵呵，谁知道呢？”
“未来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牛天神秘地笑了笑，没有再继续争辩。
而是伸手拉了拉还在发愣的泰坦。
转身朝着房间门口走去，两人很快就消失在了齐渊的视线里。
目送牛天和泰坦彻底离开，齐渊紧绷的身体才缓缓放松下来。
长长地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一片。
这两个顶级强者带给他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那种源自实力的压制感，让他连呼吸都觉得沉重。
别说他和霍欣怡两个人，哪怕是现在的史莱克学院全员一起上。
拼尽全力，也未必能奈何得了这两个站在斗罗大陆实力顶端的强者。
好在，这场对峙最终没有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至少没有让他用霍欣怡的尊严去做交换。
这是他唯一感到庆幸的地方。
霍欣怡看着齐渊放松下来的模样，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脸上满是担忧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道。
“齐渊，这样真的好吗？”
“你不需要顾虑我，要是因为我影响了你的决定。”
“我会不安的——呜！”
她觉得齐渊拒绝牛天的提议有些不妥。
还想再劝劝他，让他多为自己考虑。
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齐渊就猛地伸出双手。
轻轻捧起她的脸，微微俯下身。
用一个轻柔却坚定的吻，把她没说完的话堵在了嘴里。
这个吻带着齐渊的紧张、心疼和坚定。
持续了许久，直到霍欣怡的脸颊泛起红晕，他才缓缓放开她。
齐渊看着她泛红的脸颊，眼神里满是认真。
语气带着几分霸道却又充满温柔地说道。
“我以后不希望你再说这样的话。”
“你要记住，如果今天遇到这种事的人是我。”
“你会就这么算了吗？你会让我受委屈吗？”
“可是……”
霍欣怡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
想告诉齐渊她不怕委屈，只希望他能有更好的选择。
“没什么可是的。”
齐渊伸手牵住霍欣怡的手，掌心传来温热的力道。
他眼神无比认真地看着她。
“欣怡，你是我这辈子最重要的人。”
“我不希望你再这样轻贱自己，把自己的感受放在最后。”
“明白了吗？”
迎着齐渊那火热又专注的视线，霍欣怡原本还想辩解的心思渐渐消散。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视线移开。
手指轻轻绞着衣角，嗫嚅道。
“知，知道了啦……”
她的话语听起来带着几分小小的不满。
像是在抱怨齐渊的“霸道”。
但语气里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甜蜜。
齐渊能这样重视她的感受，把她放在心尖上。
这让她由衷地开心，连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
齐渊看着她泛红的耳尖，温柔地笑了。
眼底的坚定化作了满满的柔情。
他再次微微俯下身，轻轻吻了吻霍欣怡的唇。
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珍宝。
随后伸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低声问道。
“欣怡，等这场和圣灵教的战争结束之后。”
“我们就结婚，如何？”
霍欣怡倏地睁大了眼睛，瞳孔里满是震惊。
她完全没料到齐渊会突然提起结婚。
这突如其来的提议让她彻底慌了神，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她抬起头，撞进齐渊认真的眼眸里。
当确认他不是在开玩笑，而是真心实意的时候。
眼角不由得泛起了湿润的水光。
心里像是被温水浸过，又暖又软。
她赶紧移开视线，为了遮掩自己忍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眼底的羞涩与欣喜。
故意装出轻松的样子开玩笑道。
“齐渊，这种话，可是很不吉利的。”
“现在战争还没结束，说这些太早了。”
齐渊听到这话，反而将她搂得更紧了。
手臂收得力道让她能清晰感受到他的心跳。
“那怎么办？你要用你的命运之眼来占卜一下吉凶吗？”
“或者我们去问一下云儿？”
“想必她身为帝皇瑞兽，对这种关乎未来的事情。”
“感知一定会十分敏锐。”
霍欣怡听完，猛地摇了摇头。
像是怕齐渊真的去找帝云儿。
接着迅速将头埋进齐渊的怀里，把自己的表情完全隐藏起来。
不让他看到自己泛红的脸颊。
但她带着鼻音、瓮里瓮气的声音还是传了出来。
“不用了，如果真的有不吉利的事情要发生。”
“我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也会想办法把它消弭掉。”
“绝不会让它影响到你。”
“喂喂，这就本末倒置了吧？”
齐渊不由得苦笑出声。
他轻轻抬起手，抚摸着霍欣怡那柔顺的长发。
指尖划过发丝的触感细腻柔软。
一边想象着战争结束后，两人过上安稳生活的美好未来。
没有纷争，没有伤害，只有彼此陪伴。
窗外，温和的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房间。
将两人相拥的身影笼罩在暖金色的光晕里。
整个房间都显得无比温暖，连空气里都飘着淡淡的甜意。
而在史莱克学院外的半空中，泰坦看着下方渐渐恢复平静的宿舍楼。
脸上满是不忿，忍不住向身边的牛天问道。
“大哥，这事真就这么算了？”
“以我们两个人的实力，就算把那小子强行掳回神界见那个人。”
“他也根本反抗不了，何必这么费劲劝他？”
牛天闻言，转头白了泰坦一眼。
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白痴，你以为这事是打架吗？”
“不管怎样，这小子都是那个人的亲儿子。”
“这是他们父子之间的家事，我们最多帮忙劝劝架。”
“缓和一下气氛就好了，还真能上手掳人啊？”
“先不说这么做会不会彻底激发他们父子间的矛盾。”
“让齐渊更恨那个人，如果以后齐渊想通了认祖归宗。”
“你觉得他会对你这个‘强行掳他’的人有好印象吗？”
泰坦被牛天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苦着脸继续问道。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看这小子对那个人的排斥心特别重，根本听不进劝。”
“再劝下去也未必有用啊。”
牛天看着远处的天际，嘴角忽然微微上扬。
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微笑。
“没关系，我能看出来，他原本其实已经动摇了。”
“之前在房间里，他听到那些关于身世和封印的事时。”
“眼神里有过犹豫，只是没持续多久。”
“他会重新对那个人升起这么强烈的敌意。”
“纯粹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个女孩——霍欣怡的缘故。”
牛天语气平静地分析着，眼神里带着几分了然。
显然把齐渊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泰坦听得一愣，下意识追问道。
“那怎么办？要是那女孩一直挡在中间。”
“齐渊肯定不会松口，我们找机会把那女孩做掉。”
“是不是就能让他回心转意了？”
牛天听到这话，嘴角狠狠抽了抽。
抬手就对着泰坦的后脑勺狠狠敲了一下。
力道不轻不重，却足够让泰坦吃痛地“嘶”了一声。
“说你白痴你还不信？你用用脑子想想。”
“你要是在那个人面前把小舞杀了，后果会怎么样？”
“那个人能饶得了你？”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了几分。
“齐渊这孩子和他父亲的性格太像了，都是护短得很。”
“他绝对不会容忍有人动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
“你要是真敢对霍欣怡下手，他能跟我们拼命。”
“……”
泰坦被牛天怼得哑口无言。
捂着后脑勺低下了头，再也不敢乱出主意了。
他光是想想唐三得知小舞出事的反应，就觉得脊背发凉。
更别说齐渊那护着霍欣怡的样子，确实和唐三如出一辙。
牛天不再看泰坦那副懊恼的模样。
目光重新投向史莱克学院的方向，目视前方，淡淡地说道。
“总之，我们接下来的突破口，还得是那个叫霍欣怡的女孩。”
“这次来的太匆忙，心思都放在问齐渊的事情上。”
“没来得及多了解那个女孩，等我们先回神界。”
“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那个人，再仔细问问关于霍欣怡的事。”
“弄清楚她和齐渊之间的过往，然后再从长计议。”
“慢慢想办法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