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姐：我劝你善良
第二天，明都城里一家不起眼的小酒店里，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板上，映出细小的尘埃。
霍欣怡：“哼嗯……”
霍欣怡放下手中的报纸，报纸边缘还带着刚开封的褶皱，她抬眼看向对面的齐渊，脸上带着几分神秘的笑意：
霍欣怡：“齐渊，你猜猜看现在明都的人是怎么看待你的？”
她的语气里藏着一丝调侃，眼神亮晶晶的。
齐渊往嘴里丢了块零食，包装袋发出轻微的窸窣声，他嚼了两下，无奈地耸了耸肩说道：
齐渊：“还能怎么看我？恨透我了呗。”
他带队把代表日月帝国荣耀的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击溃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
怎么想，明都的居民都不会对他有半分好感才对，没直接冲上来找麻烦就算不错了。
霍欣怡听了，呵呵笑了两声，肩膀都跟着轻轻抖动：
霍欣怡：“不对哦，恨透你的人确实不少，但喜欢你的人也有很多呢。”
她故意拖长了语调，看着齐渊的反应。
齐渊这下可真愣住了，眼睛微微睁大，满脸的不可思议。
齐渊：“为什么？”
他实在想不通，自己刚让对方的王牌学院颜面扫地，怎么还会有人喜欢。
霍欣怡扬了下手中的报纸，报纸上的头条标题还清晰可见：
霍欣怡：“我也很惊讶，但就报纸上的内容来看，不怎么在乎国家的，只看脸和实力的人出奇的多呢。”
霍欣怡：“以至于你上一场虽然让日月皇家魂导师学院丢尽了脸，但因此喜欢上你，成为你粉丝的人也很多。”
齐渊：“……”
齐渊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转折来得太突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该说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吗？
他在心里默默吐槽，脸上却还是那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时，一道两人都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几分温和的歉意：
张乐宣：“抱歉，让你们久等了吗？”
齐渊和霍欣怡听到背后传来的声音，几乎是同时从椅子上弹起身，动作里带着几分仓促，目光齐刷刷投向门口。
齐渊：“没有的事，我们也就刚到没多久。”
齐渊率先开口回应，视线稳稳落在来人身上，语气里带着应有的恭敬。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史莱克学院的大师姐张乐萱。
自从踏入明都地界，她便一头扎进各种地下工作里，行踪飘忽得很，以至于平日里他们想见一面都难。
偶尔碰上那么几次，也只是匆匆说上几句话，就各自被手头的事拽走，根本来不及深聊。
所以，当两人收到张乐萱发来的暗号，让他们到这个史莱克学院设在明都的秘密据点等着时，
心里都打了个突，满是惊讶，实在猜不透这位大忙人突然找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张乐萱迈步走到桌边，伸手拉开一把椅子坐下，同时抬起手，示意两人也坐下说话，不用一直站着：
张乐宣：“你们两个接下来是不是又要去参加那个明都魂导师精英大赛了？”
她的声音里裹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想来这些天没少费神，但那双眼睛依旧亮得锐利，像是能看穿人心。
齐渊和霍欣怡相互看了一眼，从彼此眼里都看到了肯定的意思，接着一起点了点头，动作十分同步。
齐渊：“是的。”
霍欣怡：“是的。”
霍欣怡先开了口，语气斩钉截铁，没有半点含糊。
再过几十分钟，今天的地下大赛就要开场了。
上次凤菱特意跟他们提过，说这次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
所以，今天这场比赛，不管从哪方面看，都重要得很，他们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张乐萱抬起手，用拇指和食指轻轻揉了揉眉心，像是在按压隐隐作痛的神经，脸上露出几分犹豫，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张乐宣：“说真的，我有些不想让你们去。”
齐渊：“啊？”
齐渊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瞬间拧成了一团困惑，连忙追问：
齐渊：“大师姐，为什么啊？”
他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也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能拦住他们参加这场关键的比赛。
张乐萱脸上浮出一抹苦笑，语气一下子凝重起来，带着几分凝重：
张乐宣：“因为我调查夕水盟时发现，不知为何他们这两天突然跟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原本藏着掖着的动作大了不少，甚至连一直躲在暗处的圣灵教，也隐隐露出了些马脚。”
张乐宣：“那些家伙向来小心翼翼，现在突然做出这种反常的举动，摆明了是有大事要发生。”
张乐宣：“你们两个对学院来说太重要了，我真不想让你们再去冒这个险。”
齐渊：“额……”
齐渊和霍欣怡听完这话，都愣在了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接什么话才好，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接着，霍欣怡清了清嗓子，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自在的尴尬：
霍欣怡：“那个……大师姐，你可能不知道，他们之所以会有这么大的动作，说不定……说不定是因为我。”
张乐宣：“啊？”
这次轮到张乐萱震惊了，她“噌”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脸上满是大惊失色的表情，声音都变了调：
张乐宣：“你的意思是他们发现你们的真实身份了？”
张乐宣：要是真这样，那麻烦可就大了。
霍欣怡连忙摇起头，语气急切地解释，生怕她误会：
霍欣怡：“不是的！是因为他们好像看上我的天赋了。”
张乐宣：“呼。”
张乐萱听到这话，像是被扎破的气球，瞬间松了一大口气，紧绷的身体垮了下来，又坐回了座位上，手心里已经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刚才那一下真是吓得不轻。
张乐宣：“没被发现就好，但就算这样，还是很危险啊，你们真的还要去吗？”
她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确认了一遍，眼神里满是担忧。
霍欣怡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齐渊，眼神里带着几分犹豫，也藏着一丝询问，像是拿不定主意。
齐渊从她的眼睛里，清清楚楚地读出了三个字：怎么办？
很明显，她心里是想去参加这次比赛的。
她想借着这个机会，从凤菱那里套出更多关于夕水盟，甚至可能牵扯到圣灵教的情报，这对他们眼下的调查来说，实在太关键了，根本不能放过。
齐渊在心里向她问道：
齐渊：“你为什么这么想去？”
霍欣怡的声音听起来也有些没底气，尾音轻轻发颤，像是自己都在怀疑这份判断：
霍欣怡：“因为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次的结果会是有惊无险的。”
齐渊：“嗯……”
齐渊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边缘来回摩挲，指腹擦过木头的纹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沉思了片刻，他猛地抬起头，胸腔里长长舒出一口气，转向张乐萱说道：
齐渊：“大师姐，这次就放我们去吧，我和欣怡现在的实力已经不弱了，已经能够保护好自己了。”
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霍欣怡的直觉。
如果是别人谈论直觉，他最多只会扯扯嘴角笑一笑，绝不会当真。
但如果是霍欣怡的直觉，他不得不信，由不得他不信。
因为她拥有命运之眼，这份独一无二的天赋，让她的直觉比起其他人，总是出奇的准，准到几乎从没出过错，像是能提前窥见命运的碎片。
再说，哪怕是齐渊自己沉下心来分析今天晚上的事，反复推演几遍，得出的结论也多半是有惊无险，风险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他反对霍欣怡去做卧底，是反对霍欣怡独自一人长期去做卧底，那样太危险，一个人扛不住那么多明枪暗箭。
而有他在身边就不一样了，两个人总能多几分照应。
他和霍欣怡之间有武魂融合技，那是刻在灵魂里的默契。
两人联手的情况下，别说封号斗罗级的邪魂师了。
哪怕是超级斗罗级别的邪魂师，就像前几天遇到的那个凤菱，都未必不可一战，至少有一战之力，不会毫无还手余地。
除非遇上极限斗罗，那种站在金字塔尖的存在，否则他们自保是绝对没问题的，全身而退不在话下。
而如果真的倒霉到遇到极限斗罗，他们也有后手，大不了请出亡灵半位面里的两位龙王来围殴对方，总能找到应对的办法，不至于坐以待毙。
这么看来，今天晚上的比赛还是值得一去的，机会难得，错过太可惜。
张乐宣：“可是……”
张乐萱还想再说些什么，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但当她与齐渊那双坚定的视线对上之后，到了嘴边的话却又硬生生止住，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堵了回去。
她下意识地回想起齐渊在星斗大森林中的表现，那份临危不乱的沉稳，还有爆发出来的惊人实力，至今都印象深刻，历历在目。
至少在面对钟离兄弟时，齐渊的表现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预期，甚至超过了她自己，让她不得不重新估量这个师弟的能力。
最后她还是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也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信任：
张乐宣：“好吧，但你们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千万不敢乱来。据我所知，再过几天玄厄就要来了，到那时你们想搞什么都可以，不必急于这一时。”
霍欣怡顿时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一下子垮下来，脸上的犹豫一扫而空，对着张乐萱笑得眉眼都弯了起来，像朵骤然绽放的花：
霍欣怡：“多谢大师姐！”
张乐宣：“你啊……”
张乐萱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霍欣怡，又转向齐渊说道：
张乐宣：“那我就不耽误你们时间了，先走了。你们也抓紧准备，别被人看出破绽，引起怀疑。”
她今晚还有别的事情要处理，时间紧迫，实在不能久留。
齐渊：“好。”
齐渊点头应下，语气简洁而肯定，没有多余的话。
齐渊和霍欣怡站在酒店门口，目送张乐萱的身影转过街角，直到那抹蓝色衣袂彻底消失在人流里，才缓缓收回目光。
齐渊转过头，看向身边的霍欣怡，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刚从担忧中缓过来的认真：
齐渊：“那我们也走吧？”
霍欣怡：“嗯。”
霍欣怡轻轻应了一声，声音温软。
两人默契地一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角，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走出了这家不起眼的小酒店，踏上了外面铺设着青石板的街道。
阳光透过两旁房屋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往青涩酒店去的路上，青石板被踩得发出哒哒的声响。
齐渊忽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双手轻轻搭在霍欣怡的肩膀上，目光沉沉地看着她，语气无比认真地说道：
齐渊：“欣怡，虽然我允许你今天去参加比赛，但你一定要小心，绝对不要冒险，听到没有？”
他同意霍欣怡去，不代表他心里的担忧就消失了。
如果不多叮嘱这几句，他是真的怕。
怕这个总是先考虑别人、不太在乎自己的女孩，又在关键时刻不顾一切，让自己受伤。
霍欣怡：“嗯，我明白。”
霍欣怡听出了他话语里那份沉甸甸的关心，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暖了一下。
她微微扬起嘴角，对他眨了眨眼，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霍欣怡：“放心吧，我还有最强的底牌呢。”
她说着，眼帘微垂，再抬眼时，眼睛深处有一道极淡的灰色光芒飞快闪过，快得像错觉，转瞬即逝。
她精神之海里那位半神级的老师，最擅长的就是对付邪魂师，说是专业对口也不为过。
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那就只能劳烦他老人家出面，暂时替自己撑一撑场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