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进化：从零到亿
三人一同走进史莱克城里的一栋大楼。
刚迈过厚重的门槛，齐渊的目光就瞬间被里面的景象牢牢吸引。
数百名唐门弟子聚集在宽敞的大堂里，此起彼伏的打铁声铿锵有力，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微微发颤。
弟子们的吆喝声混着偶尔响起的零星爆炸声，先撞在坚硬的墙壁上。
又被弹回来，裹着一股热烘烘的气息直扑在脸上，带着灼人的温度。
这里的规模虽然比不上史莱克学院的魂导器试验场。
但在斗罗大陆的原属三国里，唐门这魂导堂已经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实力不容小觑。
轩梓文带着两人往大楼深处走去，在一张宽大的实验桌前停下脚步，抬了抬下巴朝桌子示意，语气里带着几分审视：
轩梓文：“你的机会来了。”
他倒要好好瞧瞧，被霍欣怡夸得天花乱坠的齐渊，到底有几斤几两，是不是真有那么厉害。
齐渊点了点头，迈步走到桌前站定。
桌面上摊着各式各样的稀有金属，除了极个别极其罕见的品类，大陆上流通的金属几乎都能在这里找到，琳琅满目。
这是轩梓文专用的金属加工桌，平日里除了霍欣怡，旁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这次肯让齐渊用，全都是看在霍欣怡的面子上，不然绝无可能。
两道银光突然在齐渊手中乍现，快得让人几乎看不清动作，他手里已经多了两把锤子。
对现在的他而言，这两把锤子的重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轻得像羽毛。
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调整状态挑选合适的金属，眼睛却猛地瞪大。
一幅全方位的立体图毫无征兆地撞进了他的脑海，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这魂技，齐渊再熟悉不过，是霍欣怡的精神探测共享。
此刻，他能清晰地“看”到，在霍欣怡的操控下，她的精神探测正缓缓笼罩住桌面上的金属。
金属内部的每一丝构造、每一处纹理都通过她的感知，毫无保留地清晰呈现在他的脑海里，细致入微。
紧接着，霍欣怡的声音清晰地在他脑海里响起：
霍欣怡：“笨蛋，愣着干什么？”
霍欣怡：“快动起来啊。”
她心里明镜似的，齐渊已经有好几年没碰过锻造了，现在还能保持多少水准，谁也说不准。
作为女友，她自然不希望齐渊在轩梓文面前落得个只会说大话的印象。
索性让自己的精神探测火力全开。
把金属的每一处细节都映射给他，尽可能帮他一把，让他能发挥出最好的状态。
齐渊眨了眨眼，睫毛轻轻颤动，在心里回了句感激：
齐渊：“嗯，谢谢。”
原本心里还有一丝忐忑在悄悄作祟，此刻却被满溢的自信彻底取代，连带着指尖都泛起兴奋的微麻。
有霍欣怡的精神探测从旁辅助，他感觉自己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血液里仿佛有股力量在奔涌，自信能创出自己最好的成绩，绝不会让人失望。
深吸一口气，齐渊集中全部精神，胸腔随呼吸起伏，将外界的一切感知都彻底屏蔽。
打铁声、吆喝声、器械碰撞声，全被隔绝在意识之外。
他太过专注，专注到连霍欣怡那句藏着关切的回话都没捕捉到，整个人像被无形的屏障裹住，完全沉浸在即将开始的锻造中。
伸手，齐渊指尖擦过金属表面，精准地将一块金色金属拿到锻造台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泥带水。
轩梓文眉头微微蹙起，眉心挤出一道浅纹，心里泛起浓浓的疑惑。
按常理来说，锻造金属之前，不该先架起炉子加热吗？
怎么直接就把金属这么放上去了？
难道是忘了步骤？
下一秒，到了嘴边的问题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喉结滚动了一下。
因为他清楚地看到，齐渊右手上突然冒出个小小的火龙脑袋。
鳞片闪烁着暗红光泽，那龙头张开嘴，就有一团跳跃的火焰直朝金属喷去，落点精准无比，分毫不差。
轩梓文沉默了，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跳。还能这么操作？
倒是省了不少预热的麻烦，就是这手法闻所未闻。
他的想法其实没错，换作以前，齐渊绝不敢这么尝试。
毕竟他对火龙王火焰的温度把控不算精准，那火焰里藏着的狂暴力量稍不留意就会出错，很容易把金属彻底烧毁，连渣都剩不下。
但现在不同，有霍欣怡的精神探测从旁辅助，金属内部的温度变化像数据流一样在他脑海里跳动。
他对自身力量的操控已精细到可怕的地步，而金属内部的每一丝构造变化，也在实时提示他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这是齐渊第一次有这种得心应手的感觉，仿佛自己的手变成了金属的一部分，简直让他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不到三秒，金属就被加热到最合适的温度，不多一分，不少一毫，表面泛着恰到好处的柔光。
齐渊抬手，手臂肌肉绷紧，眼中金光骤然乍现，手中的锤子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下。
旁边的轩梓文眼神骤然一变，瞳孔微缩，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在他的感知里，齐渊这一锤落得无比自然，他整个人仿佛融入了周围的光线中，轮廓都变得模糊，在原地隐隐有了隐去的迹象。
类似的状态他以前不是没进入过，却只有一次，像流星划过夜空般短暂，自那之后就再也没能重现，没想到今天竟在一个年轻人身上看到了。
这正是齐渊的头骨技，天人合一。
他这次选的金属叫金光石，是稀有金属中比较常见的光属性金属，表面泛着柔和的金芒。
没选自己最熟悉的沉银而选金光石，正是因为其光属性与自己的能力相契合。
天人合一状态下，齐渊不仅精神境界会大幅提升，魂力、气血之力与精神力的融合也更完善。
像溪流汇入江海般融洽，还能在一定程度上掌控光元素。
有这能力帮忙，锻造光属性金属自然事半功倍，能达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第一锤落下后，齐渊的动作就没再停顿。
无数锤影如狂风暴雨般接连砸下，密集得让人看不清轨迹，只听到“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
金光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缩小，杂质在敲击下一点点剥离，像被秋风扫落的枯叶。
他没使出全力，拳头攥紧又松开，以他现在的力量，这小小的金光石连他全力一拳都扛不住，很容易就会被彻底击碎。
他只是在精神探测的帮助下，精准控制每一分力量，像用镊子夹起细针般谨慎，不断剔除金属中隐藏的杂质，留下最精纯的部分。
虽已多年未碰锻造，齐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犹豫，流畅得仿佛从未间断过，肌肉记忆在这一刻被彻底唤醒。
锤子快速敲下的同时，他手臂上钻出的火龙王火焰也开始有节奏地闪动。
明灭间巧妙调控着施加在金属上的温度，让其始终保持在最佳锻造状态，不高不低，刚刚好。
一旁的轩梓文早已看入神，目光紧紧锁在齐渊的动作上，舍不得移开分毫，连呼吸都放轻了。
金属冶炼确实属于魂导器制作的范畴，所以他以前对这方面的知识也算有些了解，知道其中的一些门道，看过不少锻造记录。
但说到底，也只是了解而已，从未深入研究过，总觉得机器能做到的事，犯不着浪费人力。
毕竟他从未想过，锻造水平的差距竟能如此明显地影响魂导器的质量，这简直刷新了他的认知，像一道闪电劈开了固有的思维。
可此刻看着齐渊行云流水的动作，每一次锤落都精准得像用尺子量过，轩梓文的呼吸都不由得急促起来，胸口起伏明显。
要是这小子真能用人力改变金属品级，那在轩梓文眼里，他的重要性甚至不亚于霍欣怡，毕竟这可能撬动整个魂导器领域的格局。
为什么日月帝国的魂导器领域能如此碾压斗罗原属三国？
这背后藏着太多原因。
除了两国对魂导器的重视程度天差地别，一个把它当立国根本，一个只当旁门左道，还有个重要原因是双方在稀有金属领域的巨大差距。
许多稀有金属只有日月帝国的土地里能产出，斗罗原属三国想用到，只能乖乖从日月帝国进口，而对方对稀有金属的管控向来严格，像守着聚宝盆一样，半点不肯松口。
以至于在高端魂导器方面，斗罗原属三国别说有没有制作技术，就算真掌握了技术，也未必有制作所需的金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这个道理。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正因为斗罗原属三国与日月帝国在稀有金属领域的巨大差距。
像一道鸿沟横亘在中间，轩梓文才一直认为他们不可能赶超，这种差距不是十年二十年能弥补的。
但现在有了齐渊，有了他这手能提升金属品质的本事，一切似乎都不一样了，那道看似不可逾越的鸿沟，好像突然出现了一座能通行的桥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