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儿活祖宗

齐渊眉头微蹙,眼神里带着几分不确定,迟疑了片刻才开口问道:

齐渊:“帝云儿,你说你这把黄金龙枪是由初代黄金龙的第四十九根肋骨制成的,那还有可能存在第二把吗?”

齐渊:“比如之后也有黄金龙拿自己的第四十九根肋骨制成的之类的。”

他说话时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显然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桓了许久,问出口时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帝云儿想都没想,果断地摇了摇头,发丝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语气里没有半分犹豫:

帝云儿:“不可能,除了初代黄金龙之外,之后的所有黄金龙的肋骨都只有四十八根。”

齐渊:“是吗……”

齐渊低声重复了一句,声音轻得像叹息,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无比复杂。

眉头拧成了疙瘩,眼神里交织着困惑、惊讶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仿佛有什么固有的认知被彻底推翻了。

帝云儿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头也微微挑起,不禁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不明白不过是一把武器的来历,怎么就让他露出这种像是见了鬼的神情。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她根本不知道齐渊手里也有一把一模一样的黄金龙枪,更不知道那把枪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其他认识齐渊的人,或许早就会忍不住反驳帝云儿的话,

认为她在睁眼说瞎话,因为齐渊腰间明明就挂着一把一模一样的枪,枪身的龙纹都分毫不差。

但齐渊不这么认为,他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蜷缩起来,心里比谁都清楚,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所以帝云儿没有说谎,她手中的那把估计才是这个时代本该存在的黄金龙枪。

而他手中的那把,则来自未来的时空,是跨越了时间洪流的产物。

只是如果事情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帝云儿并不是从未来过来的。

至少不是从他所在的那个时空过来的,她多半就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空的人。

这让他心里那点微弱的期待彻底落了空。

夜晚还未过半,天边的残月依旧挂在树梢,林间的虫鸣渐渐稀疏。

很快,其他休息够了的人就又去一旁闭目养神,齐渊、霍欣怡和帝云儿三人再次围坐在篝火旁,开始守夜,火焰跳动着映在三人脸上,明暗不定。

突然,帝云儿打破了沉默,目光落在齐渊脸上,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冷淡却异常直接地说道:

帝云儿:“你想说什么就快说。”

她显然早就察觉到齐渊频频投来的目光,那眼神里的纠结和欲言又止,让她觉得有些不耐烦,还不如痛快点一次性问完。

齐渊:“唉?”

齐渊愣了一下,眼神里的茫然像被雾气蒙住的镜片,下意识地反问。

齐渊:“什么意思?”

帝云儿眉头拧得更紧,眉峰几乎要竖起来,脸上的不耐像快要炸开的火星,语气里裹着几分嘲讽:

帝云儿:“你一直盯着我看,就不怕你的女朋友吃醋吗?”

齐渊:“啊。”

齐渊这才像被针扎了似的回过神,猛地发现自己想事情时,目光竟像被磁石吸住般一直黏在帝云儿身上。

他心里咯噔一下,慌忙转头看向身旁的霍欣怡,果然见她鼓着脸颊,腮帮子圆得像含着颗樱桃,眼神里浮着层水汽,明摆着是吃味了。

齐渊立刻伸手,指尖轻轻搭上霍欣怡的手背,她的体温带着点凉意传来。

他用精神力在心里搭起座桥,柔声安抚:

齐渊:“放心啦,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对她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的。”

霍欣怡:“我知道。”

霍欣怡的声音低得像落在湖面的雨丝,带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喃喃道:

霍欣怡:“我只是希望你能在发呆的时候也可以把目光放到我的身上。”

她从来没怀疑过齐渊会变心,从第一次牵起他手的时候就没有。

她只是想从他那里多捞点关注,哪怕只是发呆时余光扫过的瞬间。

齐渊:“嗯,我以后尽量会做到的。”

齐渊看着她委屈的小模样,忍不住弯起嘴角,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指尖穿过她雪丝般的发缕。

然后他转向帝云儿,她脸上的冰霜还没化,语气却透着真诚:

齐渊:“谢谢你,云儿。”

帝云儿明显一怔,眼里闪过丝错愕,像被投入石子的冰湖,显然没料到他会突然道谢。

帝云儿:“为什么谢我?”

心底的疑惑压过了其他情绪,她甚至忘了去纠正那个亲昵的称呼,只定定盯着他,想从他脸上找出点破绽。

齐渊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语气坦坦荡荡:

齐渊:“因为你提醒了我欣怡的事啊,这不值得感谢吗?”

帝云儿:“……”

帝云儿的表情瞬间炸了,眼神凶得像被踩了尾巴的野猫,咬牙道。

帝云儿:“我最讨厌你这副老好人的样子!”

说完,她猛地把头扭向另一边,下巴抬得老高,刻意避开齐渊的视线,摆明了不想再搭理他。

齐渊:“额……”

齐渊彻底懵了,眨巴着眼睛看向霍欣怡,眼神里的困惑能捞出水来,用目光无声地问她这到底唱的哪出。

霍欣怡轻笑的声音直接钻进他心里,带着点看好戏的促狭:

霍欣怡:“笨蛋,她这是害羞啦,不想承认自己因为你的道谢感到开心而已。”

齐渊:“是这样吗?”

齐渊还是摸不透女人的心思,感觉她们的想法像藏在云里的月亮,忽明忽暗。

他定了定神,把注意力拽回正事,对霍欣怡问道:

齐渊:“对了,欣怡,你怎么看黄金龙枪的事?”

对他来说,这事儿比什么都重要。黄金龙枪的真相就像把钥匙,能打开帝云儿身份的锁。

他和霍欣怡这次踏进星斗大森林,说白了就是为了摸清她的底细,解开心里那些打了死结的谜团。

霍欣怡的表情立刻绷紧了,她清楚帝云儿的事对齐渊有多要紧,半分马虎不得。

她沉吟片刻,指尖无意识地划着膝盖,细细分析道:

霍欣怡:“目前来看,我觉得有三种可能。”

霍欣怡:“第一种,帝云儿确实是你的姐姐或者妹妹,她也是从未来来的。”

霍欣怡:“她分明知道你的事,却因为某些说不清楚的原因不愿相认,才编了个谎话骗你,其实黄金龙枪压根就能有两把。”

霍欣怡:“第二种,帝云儿和你没半点血缘关系,她也是从别的时空穿来的,只不过跟你不在一个频道,所以才能跟你一样握着把黄金龙枪。”

霍欣怡:“至于第三种。”

霍欣怡顿了顿,眼神沉得像深潭,漾着层琢磨不透的光。

说到这里,霍欣怡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嘴角微微抿成一条细线。

像是被无形的手轻轻揪着,眼神里翻涌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复杂,像浸在水里的墨汁,慢慢晕开又散不去。

这第三种可能性的概率其实是最大的,可偏偏也是最让人觉得造化弄人的一种,像命运躲在暗处,开了个刁钻又无奈的玩笑。

霍欣怡:“她是这个时代的人,也并没有撒谎。”

霍欣怡:“这样来看,她确实是你的亲人,但并不是你的姐姐,而是你的……”

霍欣怡说到这里猛地顿住,眼帘轻轻垂下,遮住了眸底的情绪,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似乎在字斟句酌该如何把这层薄薄的窗户纸捅破。

齐渊:“嗯。”

齐渊脸上浮起一抹苦笑,那笑意顺着嘴角蔓延,却没抵达眼底,主动接过了她的话头,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齐渊:“祖先,对吧?”

如果事实真的是这样,那之前盘桓在心头的所有疑点就都能顺理成章地说通了。

相同的黄金龙血脉在血管里奔涌,带着滚烫的温度,几乎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眉眼轮廓,连眉峰的弧度都分毫不差,还有那把同样刻着家族印记的黄金龙枪,枪身流转的光泽都如出一辙。

所有零散的线索都能严丝合缝地迎合这个结论,像散落的拼图终于找到各自的位置,拼出完整的图案。

说真的,齐渊有时候也暗自觉得,自己和父亲长得并不像。

父亲的轮廓更硬朗些,而自己的眉眼总带着点说不清的柔和。

如果这个结论是真的,那他现在这张脸很可能是血脉觉醒带来的返祖效应。

毕竟在魂师界,因为武魂觉醒或者武魂进化而导致外貌发生剧变的案例实在太多了,多到根本算不上什么稀奇事。

要是此刻去找王言老师,他说不定能掰着手指,一个接一个地随口说出几十种著名的例子来,连细节都不带差的,语气里还得带着几分授课时的笃定。

可真要是这样的话,齐渊的心情就变得格外复杂,像被揉皱的纸团,怎么也展不平。

和自己的祖宗当同学什么的……这种事情,他或许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体验到的人吧?

那他之后又该怎么处理与帝云儿之间的关系?

是该行晚辈礼,见了面就得躬身问好,还是继续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地相处,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看出了他内心的纠结像乱麻缠在一起,解不开也理不清,霍欣怡悄悄收紧了握着他的手,掌心的温度一点点传过来,像暖炉慢慢烘着他的心思,驱散了些许寒意。

她柔声说道:

霍欣怡:“没关系,齐渊,现在还不确定真相就是这样呢。”

霍欣怡:“再说,就算她真是你的祖宗,也并不妨碍你们做朋友啊。”

霍欣怡:“毕竟从时代辈分来看,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其实都是你那个时代的人的先祖呢。”

齐渊:“……也是。”

齐渊低声应道,声音里带着点释然,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似乎被这句话撬开了条缝,轻了些,呼吸都顺畅了几分。

霍欣怡的声音仿佛有一种奇妙的魔力,总能像春风拂过湖面那样,带着湿润的暖意,轻而易举地抚平齐渊心中的苦闷,让那些纠结的情绪慢慢沉淀。

他反手将霍欣怡搂进怀里,手臂收紧,把她往自己身前带了带,微微低头,鼻尖快要碰到她的脸颊。

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想要亲一亲那片细腻的肌肤,却被她轻轻用手掌抵住了胸口。

霍欣怡抬起下巴,目光往一旁的帝云儿身上飞快扫了一眼,像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似的。

又迅速转回来看着他,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显:

霍欣怡:帝云儿还在旁边呢,你收敛点,别太明目张胆,被人看到多不好。

齐渊不禁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嘴角往下耷拉着,像泄了气的皮球。

他现在稍微有点后悔这次跟着出来了,在学院里的时候,欣怡可从来不会这样推拒他的亲近,想抱就抱,想亲就亲,自在得很。

看着他这副无奈又带点委屈的眼神,像被没收了糖果的小孩,满脸的不情愿却又没法子,霍欣怡忍不住轻轻一笑,眼尾弯出好看的弧度,像月牙挂在脸上。

她微微侧过脸,凑近他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轻轻说道:

霍欣怡:“好啦,这几天你稍微忍一下,等回去了,让你亲个够。”

齐渊:“真的?”

齐渊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像被点燃的星火,瞬间充满了期待,连瞳孔都仿佛比刚才亮了几分,里面像是落满了细碎的光。

霍欣怡被他这反应弄得心里一跳,像是有小鹿在胸腔里撞了一下,顿时有些害怕,下意识地补充道:

霍欣怡:“唔……还是稍微有点节制吧。”

一周前的那个晚上已经充分证明了,齐渊要是真的放纵起欲望来,精力简直旺盛得吓人,像不知疲倦的引擎,可不是那么轻易就能满足的。

她可不想再体验一次第二天浑身酸软得连床都下不了的滋味,连抬手都觉得费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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