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质晋王世子与质子公主(50)
芦苇荡外,一位玄衣少女骑着白马停在此处,似乎在遥遥打量着什么。非攻说道:“前面那户人家的院子里,好像晾着姐姐的衣裳?过去看看再说...”
屋子里空空如也,非攻前后绕了好几圈都没有看到人影,还以为找到了刘婵玥的落脚地,没想到却空欢喜一场,非攻心里不免失落。正准备离开,去附近瞧瞧,非攻却突然听到了有人回来的声音。
“你...你是什么人?!”阿命采药回来,就看到一个陌生男子站在里面,虽说看上去是个孩子,但她依旧拿出背篓中的镰刀对着非攻。
非攻立刻连连摆手,开口解释:“这位姐姐,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是来找人的。”
“找人?这里荒无人烟,你在这里找什么人?”
“我找外面那件绿色衣服的主人。”
是找九安姑娘的?阿命并没有掉以轻心,而是继续问道:“你和她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找她?”
“她是我姐姐,前些日子走丢了,我很担心,当然要出来找她!”
“你既然说她是你的姐姐,那你就将她的名字报出来。”
“她...”话到嘴边,非攻突然顿住,此刻他才突然发现,自己只知道公主姐姐的封号,却不知名字。
“怎么?你连自己姐姐的名字都不知道?”
非攻一时之间无法解释,只能报出她的封号。“姐姐她...她叫安澜。”
“安澜?这和她告诉我的可不一样。”
见她不信,非攻急得团团转。“我说的是真的!要不这样...劳烦这位姐姐带她出来,等她见到我,不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吗?”
看这焦急的模样不像是有假,可他方才说的名字....也的确对不上啊。这时,阿命突然想起,那两人是私奔出来的,一开始告诉她名字的时候,也是以兄妹相称的。说不定,这两个名字本就是假的,所以现在才会对不上,此时再面对这个孩子,阿命反倒觉得有几分可信了。
缓缓将镰刀放下,阿命说道:“你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
他们?难道世子和姐姐在一起?这样倒是省事了!见找人有望,非攻急切询问:“他们去哪了?”
“这我不能告诉你。”
非攻疑惑:“为什么?”
“我问你,你找到了她,是不是要带她回去?”
“当然啊。”
“这就是了,我看他们挺般配的,两人又是真心相爱,如今好不容易私奔出来,你这孩子若是真的心疼姐姐,就别带她回去了。”
非攻听得满脸震惊,脑子几乎转不过来。“什么?!什么私奔?什么相爱?你说我姐姐和世...和那个什么公子是私奔?!”
“难道不是?”
“不是不是!她是我大嫂,怎么可能和别的男人私奔!!!”
这下轮到阿命大大地疑惑不解:“刚才不是说姐姐吗?怎么又成大嫂了?”
“我...她..他们...他们只不过是一起走失了,互相做个伴而已!我一时解释不清楚,你一定是误会什么了!”非攻又急又气,偏偏还说不出来,只能来回跺脚挠头。“我大哥因为担心她,已经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所以我得赶紧找到她!这位姐姐,拜托你就告诉我吧。”
非攻那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阿命看了实在不忍,也只能将信将疑。“罢了,说到底还是你们自己的家事,若有什么误会,也应你们当面说清楚。”阿命用手指了指西边:“他们说要去京城,算算时间,今日应该还在郢川,你若快去,说不定还能在那里找到他们。”
“多谢这位姐姐,今日时间仓促,来日我再登门道谢。”得了线索,非攻快步跑到外面,骑马远去。
虽说国丧期间,为表对先帝的哀思,上至皇亲贵胄,下至黎民百姓,百天之内不准奏乐,四十九天内禁止屠宰,一个月内不可嫁娶。但刘婵玥和谭渊在这里住了两日,只能看到街上随风飘动的丧幡,和稀稀拉拉的行人,全然没有寻人的动静。
“这里和京城只隔了一个奉元,快马加鞭,一日足够将消息传来。可这么多天过去,街上却连一个寻人告示也寻不到。”谭渊说道。
“这只能说明,我们失踪的消息被刻意隐瞒了,尤其是我...毕竟这个时候,他们绝不愿意和姜国交恶。”
“当时明台山上一片混乱,人多口杂,这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他们想隐瞒就能瞒得住的。”谭渊一句冷嘲中,似乎还带着些自信。
“莫非世子还留了后手,已经安排人将此事宣扬出去了?”谭渊浅笑一声,算是默认。“世子还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
“此话怎讲?”
“先前世子见到大司马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担心他会做出通敌叛国的事情,如今自己却给祁国雪上加霜...”
谭渊也不辩驳,只是反问道:“安澜公主之前来找我合作,说是要同心协力,让彼此都能顺利回到家人身边,如今我所做的事情,不正是应了当初的承诺吗?怎么安澜 公主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指责我为祸祁国?”
谭渊一向善于诡辩,被他这一说,反倒是成了刘婵玥的不是了。“我并未在指责世子,只不过觉得和世子这样的人相处久了,会越发觉得不安。”
“你怕我?”
刘婵玥摇摇头:“与其说怕,不如说避忌。”两个心思重的人,又有着不同的立场,此生注定难以成为朋友。
正说着,城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疾驰的马蹄声,两人循声望去,似乎有一队人马匆匆赶路。“那似乎是东门,从那个方向来的人,是要进京吗?”
那一队人走得极其快,遥遥望去,他们只能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身影。“方才守城的将领,是不是在朝着那队伍为首之人行礼?”谭渊问道。
“好像是。”
“按理说,若是其他地方的州牧进京,守正是不需要向他们行大礼的。可看方才的样子,那人官阶应该远在他之上。”谭渊双眉紧蹙,从口中重重吐出两字:“晋州。”
闻言,刘婵玥也脸色一变。“那是...你父亲?”
谭渊的手指不自觉摩挲着,此时心中升起无数的疑问。“安澜公主,你且待在客栈,我去打听打听情况。”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