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替她死

艾尔叹了口气，朝床沿走近了两步。

　　察觉到他笼罩下来的影子，雨瞳抬眸，却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自己，顿时有些委屈，“干什么？”

　　连他也觉得她做错了么？

　　清澈干净的眸子深深吸引着他，浓密的睫毛上还带着微小的泪珠，艾尔喉头轻轻一滚，“该去见大人了。”

　　雨瞳一愣，“我昏了多久？”

　　“不到一天。”

　　哦……还好，不过这该死的家伙就不能多点温度，一天到晚冷冰冰的，难怪她总觉得这个房间冷冷清清，果然是随了主。

　　转头，雨瞳看向窗外，已经是晚上了……

　　是该好好结束了，她一定一定要离开这里！

　　淡淡扫了她一眼，艾尔眉头一皱。

　　她的双手紧紧抓着被子，皮肤白得几乎没有血色，就连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都有淤青……

　　现在竟然还想要离开，还没受够苦么？

　　他多想出口问她，到底，还是没有出口阻止。

　　两人来到一间房门口，艾尔轻轻地敲了门。

　　“进”，声音仿佛知道有人来，随即响起。

　　雨瞳抿了抿唇，双手紧握成拳，眸中只剩坚定之色。

　　在她踏进房门的时候，艾尔幽深的目光微微闪了一下。

　　——房间内——

　　一道隐隐的光将男子的身体轮廓勾勒出来，因为是逆光，看起来很暗。

　　刚进门，雨瞳就从面前感受到一道若有若无的目光，仿佛要将她凌迟。而那个似玩味似冷漠的声音更是透露出无形的压力，“你想离开？”

　　她忍住从心底的恐惧，“是！”

　　语气坚定清晰，背对着她的男子悠闲地坐在转椅上，只能见到他的一点侧面。他仿佛被勾起兴致，幽幽道，“理由呢？叶落夕？”

　　她脸色发白，感受着一滴汗从额头渐渐滑落，咬了咬牙，“我不明白。”

　　雨瞳目光一直落在男子面前的桌子边沿，连他的背影也不敢直视。

　　毕竟，这就是那个让5岁的孩子拿起枪变成一个冷酷麻木的人的罪魁祸首。哪怕是艾尔执行的，但终究还是这个男人的命令！

　　她的心里，始终对他有深深的恨，但更多的，却是恐惧。

　　听完雨瞳说的话，男子轻笑一声，没有恼怒，但也没有说话。

　　“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要杀她，她不过是一个孩子，而且她的父母也没有做过什么……”雨瞳慢慢将头仰起，直视着他的后背，即便她看不清他的神色。

　　借着面前的窗户玻璃，男子瞧见她的细微动作。

　　丝毫不意外雨瞳的勇敢，这可是他当初精挑细选的人，若是连与他对视都不敢，早就消失在这世上了。

　　不答话，男子慢慢地转过来，露出半边的身子，左手手指有节奏地在桌面上敲打着，一下一下地仿佛打在了雨瞳的心头，将她想要咄咄逼人的质问瞬间吞没。

　　她忽略了心头的惧怕，毅然说道，“我没有输，规矩是你定的，我遵守了，难道你还要反悔不成？！”

　　像是被取悦了，男子轻哼出声，语气却仿佛在与死人说话，“既然你这么想救她，不如替她死，如何？”

　　闻言，雨瞳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双手微不可见地颤了一下。

　　缓缓起身，男子走到她的面前，赤红色的眼眸闪过一抹精光，高挺的鼻梁下，薄唇淡淡勾起微小的弧度。

　　岁月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黑暗中，那张俊脸在泛着冷光。

　　冰凉的手指渐渐抚上她温热白皙的脖颈，似乎这样能感受到她那恐惧而又想豁出一切的心理。

　　很有趣不是么？

　　雨瞳忍住颤栗，脸色苍白如纸，但……没有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