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你改口

　　【靳淮上】

　　以前我总觉得霍惊曜真的可怜，可怜到不知道自己对圣恩的感情。但我以前或许也是，我还记得，那日跟隋歇说的“我怎么可能喜欢霍惊曜的女人”。

　　而如今，看着在我身边从不自在到毫无戒备，笑容逐渐多了起来的我的妻子，我好像真的喜欢上那个“霍惊曜的女人”了。

　　也许是在多年前就喜欢上了吧

　　那个替我们还钱的小女孩。

　　从那时起，我就拿这一辈子赔上自己也还不了这恩情。

　　她说，对不起，现在她还没有爱上我。一可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她愿意在这里，愿意学着去爱我，就够了。

　　我爱她，是我自己的事，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其实，高中时期，一直护着她的人是我。

　　霍惊曜就偶尔，不，是一次不经意间帮了她，她就认定了是霍惊曜。

　　单纯的孩子，傻得可怜。

　　我没有告诉她实情，让她还是以为是霍惊曜一直在护着她。因为当她知道自己认错了人，这几年受得苦，该向谁讨要报酬。我不想她知道后，这些年忍辱负重的爱都成了笑话。

　　就把这个当作秘密吧，连同霍惊曜一起忘了吧。

　　我可怜的宝贝。

　　原谅我没有告诉你，霍惊曜一直在找你。

　　也幸好，你的腿脚还不利落，没有出过一次门。

　　“想好给我儿子取什么名字了吗？”我陪她一起给秋菊浇着水。

　　“这也是我——你怎么知道不会是个女儿？”

　　“他一定是想出来保护你，所以应该是个小子。”

　　她笑着，混血的脸庞像是精灵一般，在这花丛中更像是花仙子。她本就该这般富有生气，而不是在霍惊曜那里低声下气地受尽侮辱。

　　傅北屿说她有抑郁症，让我好生看着她。

　　我的圣恩现在才不会做那傻事。

　　我试着就喊她“圣恩”，就喊她第一次告诉我的名字，她挑眉看了我一眼，眼里还带着笑，下一秒就笑开了，“怎么了？”

　　“在想什么时候带你去度蜜月，还有，去哪里度蜜月一婚礼定要举办，就等你的腿痊愈后。”我贪婪地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间，吸取着她的香气。

　　圣恩沉默了几秒，对我说：“可以不用这么麻烦的。”

　　“想什么呢，你这女人是不是后悔了。后悔也没用了，你肚子里那小子也抗议。”

　　“你一点都不像是而立之年的人，”她回过头来看看我，“幼稚。”

　　“你是不是傻啊你这女人。”

　　“我怎么天天都傻。”

　　“不跟你费口舌了，这些事我来操办，你只管人到就行，不愿意也没法子，绑我也把你绑了去。”

　　我知道她对于这些事情是不情愿的，但我还是想让她做我最美的新娘，给她一次所以女孩子都想要的婚礼。

　　前二十六年，她过得太累了。

　　余生我只想让她做一次被人宠着的小女孩。

　　“我也没说不愿意，靳先生的脑补能力很强。”

　　我歪了歪头，摸不清她在想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样对你不公平。”

　　“啧，不长脑子还真的是可怜，以后再想那么多干脆把脑子拿出来捐给需要的人吧。”

　　她把手中的水壶放下，看着我时眼睛似乎有魔力，把我吸了进去。然后她就轻轻地抱住了我，她说：“靳淮上，谢谢你。”

　　我脑子离家出走了一小会，见我没反应，她要放开我，我却弯腰，手臂放到她的腿弯上，把她抱了起来往屋里走去。

　　“靳淮上，你做什么？”

　　“教你改口。”

　　怀里的人似乎听懂了，脸上泛起一丝不明显的红晕，“我怀着——”

　　“隋歇说三个月可以。”

　　她住在这里的这么多天里，她下面都是我在帮忙上药。每次都是煎熬，我又怕她自己涂不好一总算好了，我也不该忍了。

　　“那……能不能像那次一样……温柔些。”

　　我没说话，为证明似的轻轻吻了她的脖颈。

　　水晶娃娃般的你，我又怎舍得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