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记得我

　　【陈念辞】

　　“念哥哥，你的小姑娘呢？”

　　“她在一个雨夜里迷路了。”

　　早知，我昨日不该在那儿的。也不该，穿起她最爱的白衬衫。更不该，在我们第一次接吻的榕树下，叼着以前总爱叼着的狗尾草。

　　昨日，她的小手在我唇上轻点着，我握着她的手，看着她眸里逐渐泛起春潮，然后流下泪珠，我伸手去抹她的泪，她没有躲开，只是眼神一直望着我。

　　我的拇指抚摸着小姑娘的脸庞。

　　我的小姑娘啊，记起我了。可我为何会难过呢。

　　没记起我前，她是曲深深，我对她来说只是个同学罢了。可她记起了念哥哥，找到了走向我的路，但她是别人的姑娘，已经不再属于我了。

　　我终……还是吻了别人的姑娘。

　　还是像往前一样，在榕树林里，小姑娘还是喜欢用手捂着我的心脏。

　　我的呼吸颤抖着，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涌了心头，久久挥散不去。我只是碰了她的唇瓣，仅此而己。

　　两片唇在触碰之时，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任何事物。

　　我轻啄着小姑娘柔软的唇，那日夜想说却了不能言语的话全都放在了这个吻中。

　　小姑娘的唇又梦的般地，被我触到。

　　也许，是生在心头的思念热热的上升，大颗的泪珠从眼里清到美丽的睫毛尖，凝成玲珑的粒，圆的光亮，如青湖上的影子，没有微风的撼动就清静的，不了重拾地坠下。

　　我拭去她的泪，把她抱在怀里。

　　“小姑娘的眼睛装着星子，流泪会把它们门冲散的。”

　　“念哥哥，再……喊我一次小姑娘吧，就像以前那样。”

　　“小姑娘……小姑娘……”

　　我一遍遍地唤着，就多念你几声吧。

　　再也别记得念哥哥了。

　　——那时我便下定了决心，将她催眠。

　　记住陈念辞就好。

　　所以今天我带她到杜家。杜陵是位心理医生，是我的小姑姑。

　　她问我，“确定催眼吗？她会一辈子不记得你。”

　　我看着小姑娘，停了约摸三秒：“确定。”

　　我对小姑娘说这是记忆恢复她便听了。在她闭上眼睛的那瞬间我喊了她，她睁开了大眼睛看向我，我道：“念哥哥，真的很爱很爱小姑娘。”

　　未曾想过，第一次对小姑娘说这个字，竟是这种场面。

　　我说完便背过去，眼皮已经快包不住泪了。小姑娘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我的泪便如断了线的珠子般地拼命往下坠。

　　——“小姑娘一直都知道的。”

　　催眠过后的小姑娘还未醒来，小姑姑在我旁边，也看着正在摸着小姑娘头发的我，问：“念儿，何必折磨自己呢？”

　　“因为舍不得折磨她啊。”

　　“可你剥夺了她的知情权和选择权。”

　　“罪都让我背吧，她该向着更远的地方飞的。”我道，“我一个将死之人，身子半边都进了棺材。她是情重之人，我舍不得她后半辈于没有人陪。”

　　“她为我难过，我会心痛，会死不瞑的。”

　　“念儿，剩下的时间里，做自己想做的。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老天爷不会忍心这么快收你走的。”

　　“但愿是吧。”

　　我抹掉了眼角的泪笑了起来：“她该醒了。谢谢你，小姑姑。”

　　“念儿，未来不论结果如何，对得起自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