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我们一起好好活下去

灯光是昏暗又暖黄的一小团，堪堪照亮了章昶桉的侧脸，在那样的情境下，他整个人都像是用很温柔的笔触一笔一笔点染上去的。

方时歇醒来时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章昶桉身着宽松的黑色毛衣，带着黑框眼镜，手指不停地点动鼠标。

那样的灯光，那样的静谧。

是方时歇记忆里最浓厚的一幅画面。

方时歇看看窗外，已经是万家灯火了。

他就这样守了自己一天吗？

方时歇的喉咙有些干涩。

“哥哥...”

章昶桉的手部动作一顿，神色有些惊喜。

“醒了？除了伤口痛，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章昶桉摸了摸她的额头，已经退烧了。

“没有。”方时歇抿唇摇了摇头。

好像有些害羞。

“再上一次药吧。”

“别、不上药...”方时歇下意识向后躲了躲。

章昶桉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不好意思了？”

“挨打的时候都没见你不好意思，不是一副从容赴死的心态吗？”

“上药的时候反而不好意思了？”

“过来，乖～”章昶桉揉了揉方时歇的小脑袋。

“呜呜呜——”方时歇顺手环抱住章昶桉的腰，脑袋埋在章昶桉的腹部大哭了起来。

“桉桉哥，对不起...呜呜呜——”

“我这两天想明白了，我、我不该自暴自弃，更不应该说出那些混账话气你。”

“对不起，桉桉哥——”

“呜呜呜——”

“哥哥，你能、你能原谅我吗？”

章昶桉轻轻抚摸着怀里的人。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说出那样的话吗？”

章昶桉声音极轻，生怕吓到方时歇一样。

看似像是问方时歇，也像是问自己。

“我...我爸妈害死了你爸妈，我...心里难受。”

“我害怕自己会拖累你，你们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章昶桉轻轻叹了口气。

“愿愿，你记住那件事谁都可以有错，就你没错。那不是你可以掌控的，不要把责任都归结到自己身上，那样你会喘不过气的。”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我，我可以为你遮风挡雨，可以为你分担，你明白吗？”

“你，我以及他们，我们都是一个世界的人。甚至说我们两个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和你一样，我现在也只有你了。”

“不要让哥哥失去你，好不好？”

方时歇听了这话再也忍不住了。

伏在章昶桉身上哇哇大哭起来。

原来她也是有人在乎的，她还可以为别人做一些事情。

“好了好了，愿愿不哭了，好不好？”

“哥哥现在就一个心愿，愿愿帮我实现好不好？”

“什、什么？”方时歇的情绪还没有平复下来。

哭的断断续续。

“我想看到之前的方时歇，那个和我在课堂上斗智斗勇的方时歇，那个即使没考好也会东山再起的方时歇，那个会把人怼得哑口无言的，鲜活的，恣意的方时歇。”

“好，等我身后的伤好了以后我就乖乖回去上课，再也不逃课了...”

“愿愿，那句话以后都不要再提了，不然我真的会生气。”

“嗯嗯，知道了...”

“对不起，桉桉哥。”

“好了，不说这些了。”章昶桉替人擦干了眼泪。

愿愿，我希望我们两个可以一起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