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鹫欺门关,余光理秋烟
放学后
班主任把这次考试优秀或差劲,退步或进步显著的人都留在了办公室一一谈话。他排在中间,虽然之前也有被猛男单独留下训斥,不过这次是真的紧张,因为他退步是最明显的。
“易初你考的是什么鬼?”班主任希鸠从长久稳稳当当盘踞在[十八]名次上的易初审问起。
“呃,老师我至少还在班级中上游……”易初把脸往后缩缩,防止一个不小心猛男的口水又溅到脸上
“那在年级呢?”“全区呢?”“市呢?”易初哑口无言。
但当轮到Yvelhn的时候他就换了另一种脸色。他把易初往旁边一推,如同老母亲端详着四年未见的孩子,轻轻安抚过他的手,再温柔地开口说些赞美之词。“我敢保证,”易初因为还想看柴鹫栖被怼,就折返回来说小话,“我敢保证他现在对余哥的态度比Yeod还要好”他别过脸躲开老师的视线“好一万倍至少”他窝在柴背后小声嘟囔。
“好孩子。”最终以希鸠欣慰地拍着他的手作为结局。
“柴鹫栖!!!你给我过来”猛男还怕耽误Yvelhn去学生会开会的时间,“还有关冉。”
[Yvelhn视角
“我敢保证他现在对余哥的态度比Yeod还要好”这句话在脑中循环播放到Epsiet.2。
心里空荡荡的,哪里都虚无到扔一枚硬币都能听见响声。我把口罩挂在挂钩上,把耳机放在架子上断开蓝牙连接,感觉家里比外面更冷。
他倒是又发现了二零一八年七月份见到的那个行李箱。
“YA,”Yeod会像上次一样顺利,在他的记忆里。“你,”他想说什么?他发现主导地位还是在自己这里
“你走吧,”Yeod迅速从床上弹下来。“你可以走”这气氛明显不对劲,他真的会放自己走吗?Yeod非常疑惑。
他盯着自己好一阵子,突然噗嗤一下忍不住笑了出来,好像自己的紧张是怪异且多余的。“我又不会吃了你哈哈哈走就走好了,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话突然变多,算了,这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交流。Yeod跟他隔着五米距离扒好鞋跟准备开溜
“Yeod,虽然不知道你收拾行李的本事是从哪里学来的,”他还是微笑着,表情跟刚才的如出一辙,甚至更温暖可人,“不过你真以为我会放你走的样子可真单纯”
Yeod咽了口口水,定在原地。
“你脚踝上的伤还没好,要不要拿个创可贴”Yvelhn把手搭在门框上侧身顺手把橱柜上的创可贴取下来靠近Yeod。
“我自己会贴”Yeod连连后退,她不知道Yvelhn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等待着她的会是什么。“对不起”该怎么办?还是依据之前的经验选择保命要紧。
他在床边解开Yeod脚踝上一圈圈纱布,很轻柔地用棉签消好毒,再把大创可贴往上缠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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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鹫栖你自己把你试卷拿出来跟关冉的比一比,你比一比”班主任开始了[别人家的孩子]那套熟悉的对比公式。“额的娘啊”易初在旁边也做着苦脸,“太可怕了,柴哥”
“啧,我就这次没考好”柴鹫栖目光闪躲猛男的视线。“你能不能稳重点?”猛男质问回去。关冉就在一旁看着他们闹笑话,只不过不时被念到名字拿出来表扬表扬。她偶然看见柴不时瞪她一眼朝她拱着鼻梁龇牙咧嘴,还翻几个白眼,好像她是一切的罪魁祸首。她只好低下头躲避他鄙视的眼神,把手里的弹簧笔按压了千百十回。
希鸠看着他们对比悬殊的成绩,气不过来,把排名写在成绩单表格后方递给了站在最后方看热闹的班长柯鹤严。“你看完你退步了多少名再来嘴硬好不好?”
柴鹫栖灰头土脸地走出办公室,把几张成绩单混在一起揉成纸团,又展开。“嘶……关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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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一点一点从腰部开始慢慢照射到大腿“操,一大早你在干什么”Yeod条件反射性地把腿猛缩回被窝,不过脚踝被掐住,伤口实在地疼了一记。“你他吗创口贴不要换的?”皮肤降回冰冷的温度,手上力度一下加大正正好好按在伤口上。“谁让你拿水……”他又感觉到很大不对劲
他转头看看缩在被窝里只露出半张脸的Yeod,发现她突然脸红,再仔细一观察,发现孩子被他搞哭了。
他静止了,他怕她觉得他不是想象中的那样好。他仔细想了想她为什么哭。她讨厌别人不经允许碰她,但他觉得他不在“别人”这个范围里。
“你…… ”“给我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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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揽出房门外,只好独自瘫在沙发上浮想联翩。
不等他思索良久,手机铃声又响了:许之澄“影影,去染头绿毛吗,吉利”他眉头紧蹙:
“吉利什么?”
“马上不2022年了吗,庆新年啊,只不过早了一点而已”
“柯狗高兴死了,吵着要马上去染呢~”
而现实是,许之澄那一端柯鹤严正拼命挣脱他的怀抱几次踹向他的下体说染了就要把他切成沙袋送给猛男拳击用。
“柴秃鹫!箫子!染头去吗?”柯鹤严趁机挣脱了他的怀抱,不屑地来了一句“秃鹫才刚刚染过呢~不需要你提醒就要染下一次了。”
柴鹫栖白了在场所有人一眼,随手拿起三棱镜的报纸就读了起来,他不禁缓缓读出一句“校园热点:实验班才女关冉赢得第二十四届物理……”具体是什么奖他也不想念。
他把报纸一扔手往口袋一插跑出教室,好像还带着不服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