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术交流
拿到offer后，下一步就是进行公派留学项目的网申。
晓妍打算申请全奖，所以还要准备面试。
其实对于申请全奖，她并不是很有把握，主要是因为自身没有任何科研成果或专利，也没有学术交流经历，唯一有的就是一些获奖证书。
对她来说，只能把筹码压在作品集上，所以接下来的时间里除了准备网申材料，就是完善作品集。
还好公派留学基金委的网申三月才开始，她还有足够的时间。
在网申材料差不多准备齐全时，晓妍意外接到了穆青老师的电话。之所以说意外，是因为她已经有几周没去穆老师画室了。
穆青却依然和以前一样亲昵地叫她晓画家。
这个电话给她带来了好消息:一个出国学术交流的机会。
穆青在国内知名的学府做客座教授，而且本人在国际上也有较高的声望，所以这类资源自然要比一般大学教授多一些。
这次是皇艺推出的一个面向在校生开办的学术交流项目，旨在吸引更多优秀的学生到他们学校就读。所以申请人本身也必须具备一定的学术能力。
晓妍对自己的学术背景不够有信心，语气里便有些不确定。
穆青鼓励她试一试，并且开玩笑地说因为她在申请公派留学，手头各自资料都是现成的，绝对比别人有优势。
交流项目安排在国内的寒假期间，持续四周。结束后可以获得一张相关证书。
考虑到时间上恰好不冲突，也因为穆老师的信任，晓妍决定试试看。
穆青亲自替她写了一封推荐信。
晓妍觉得大概是穆老师这封推荐信起了作用，她很快就获得了这次交流机会。
所有人都替她高兴，尤其是傅司言。
但她一想到又要花父母的钱就有点过意不去。
袁爸怕她有思想负担，开玩笑说他们这是在投资，让她好好学习，以后回报他们。
晓妍知道这是玩笑话。袁爸袁妈为了她，从来都是不计回报的。虽然袁爸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有点负担。她原本就是因为不想花父母钱才申请公派留学全奖的。没想到为了全奖还得先花一笔钱。这下真的是没有退路了。
不知不觉进入了期末。在繁忙的考试周后终于迎来了这学年的寒假。
晓妍回家前去了趟傅司言的小公寓，算是出国交流前的道别。
吃过晚饭洗了澡，两个人坐在沙发上边吃水果边聊天。
在一个话题结束后，傅司言斟酌再三开口道，“要不要我陪你去？”
“回家吗？不用，我都买好票了。”
“不是这个。”
傅司言抽了张纸巾替她擦了擦嘴角，拉过她手包在掌心里，柔声说，“我是说，去英国。”
“啊？不用吧？我是去学习交流的啊，没时间陪你的。”晓妍摇摇头。
傅司言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揉了揉，犹豫了会儿说，“是我想陪你。反正我假期在哪里都是一样，看看书，自己做点吃的。所以，不需要你陪我。”
晓妍皱眉想了想，再次摇头，“还是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
“这样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巨婴，到哪儿都需要你照顾。”
“好吧。”他从来都不喜欢勉强别人的，更何况是她，虽然心里还是觉得有些遗憾。
晓妍靠在他肩头笑着宽慰他，“一个月很快的，一眨眼就过去了。我那么能干，肯定没问题。”
“嗯，你肯定没问题。”是他不适应罢了。
结果晓妍出去后还不到一星期，傅司言就飞了过去。
那天晓妍下课回到短租的小公寓里，对着浴室的镜子观察脸上起的红色小疹子。不痛不痒的，就是影响心情。
医生说可能是气候不适应而引起的过敏。没有对症的药，只能注意起居饮食，看能不能逐渐适应。
她正叹气的时候，门铃响了。第一反应是物业来了，毕竟她在这边还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她的住址。
开门前还是谨慎地往猫眼里看了眼。这一看吓一跳，差点让她以为自己在做梦。
门口站着的好像是傅老师！
晓妍忙打开门，“傅老师真的是你！你怎么来了？”
小姑娘依然充满了生气，虽然满脸惊讶，却没有一点不高兴。这让他按门铃前悬着心放了下来。他最怕她不欢迎他，觉得他越界。
傅司言笑着问，“不请我进去吗？”
“啊，你快进来。”晓妍伸手拉他胳膊，傅司言顺势跨进了门。
门关上的下一秒，他扔下了手里的箱子，将小姑娘圈在怀里。低头闻着她发间的馨香，一路奔波的疲劳顿时烟消云散。
“傅老师你怎么来了？”晓妍抬起头笑着问。她此刻心里只有喜悦。虽说分别不到一周，可她早就忘了自己说过不要他来陪的话。
真正到了异国他乡，她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么想他，想父母，想国内的一切。
他松开一些，低头与她对视，视线扫过她脸上的小疹子，想伸手摸一摸，又怕手上不干净。
“我来看看你。”
“哎呀，我脸上起疹子了，你别看。”晓妍低下头埋进他胸口。
“不明显。”但他还是放心不下。
小姑娘刚到那天和他视频时他就发现了，比她还先发现。后来听她说英国医生也没什么好办法。他忙去挂了个专家号问了问，得到的说法和英国医生说的差不多。
问题解决不了，他难免有些发愁。
傅妈妈看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问了一句。听说是晓妍水土不服，就说老一辈背井离乡都得带点家里的灶膛灰在身上，万一水土不服拿来冲水，喝了就好了。
这话乍一听傅司言是不信的。心想这不是封建迷信吗？
结果傅爸来了句:“当年你爷爷进京除了带酿醋方子就是一小包灶膛灰了。”
他仔细想了想，这可能算是一种安慰剂吧。
这么一想越发觉得有道理。可现在都是燃气灶，哪里还有土灶呢？
苦想了半天，终于想起那位偶尔过来看看老宅子的奶奶家有土灶。
奶奶拆迁后不愿意住楼房，就搬到了郊区，住在一个小四合院里。他和父母去过几次，奶奶喜欢柴火饭，所以家里专门砌了土灶。
于是他当天就开车去了奶奶家，蹲在灶膛边上装了一小包灶膛灰。
想着国际快递再快也不如自己过去快，恰好他的英国旅游签证还没有过期，便飞了过来。但扪心自问，其实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担心她，想亲眼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傅老师你吃饭了吗？我给你做点吃的吧，吃完赶紧睡觉，正好把时差倒过来。”
晓妍的话打断了他的思绪。
“飞机上吃过了。我给你带了些你爱吃的，先拿出来吧。”他知道他带的东西其实大部分在这边的中国超市都能买到，但就是想给她买了带过来。
他把行李箱放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解开密码锁打开了箱子。
“这不是我老家的特产吗？还是我最喜欢的那家店做的。”晓妍从他行李箱拿出一包大麻花。
“嗯。”其实他去了趟她家，问袁爸袁妈有没有想让他捎的东西。可惜袁妈自己做的香肠不能带入境。但还是知道了更多她爱吃的东西。
“傅老师～”她放下麻花扑进他怀里，心里又酸又甜。
“嗯。”他伸手摸摸她后脑勺。
“谢谢你。”晓妍抬手勾住他脖颈，在他唇上轻啄了一下又一下。
傅司言很快掌握了主动权，含住眼前柔软的唇，把满腔思念都投入到这一吻中。
停下来时两个人都有点气息不稳。
小姑娘诱人的红唇越发晶亮。
傅司言别开眼不敢多看，抬起下巴示意行李箱的方向，“都拿出来吧。”
“嗯。”晓妍摸摸发烫的脸，转身回去继续看箱子里的东西。
每一样都是她爱吃的，她一件件拿出来放进厨房储物柜里。
“这是什么？香膏吗？”晓妍拿起一个被泡泡纸裹着的小东西，看起来像是香膏瓶子。
傅司言不好意思地垂下眼，低声说，“你自己看吧。”
“是什么啊？神神秘秘的。”晓妍嘀咕着拆掉泡泡纸。果然是香膏小瓷瓶。
“是新的香味吗？”她揭掉封口的透明胶带，好奇地打开瓶盖。见到里面装的东西后纳闷地问，“这是什么？香灰？”
“是灶膛灰。”他解释道。
“做什么用的啊？”晓妍小心盖上盖子。
“治水土不服的。听说泡水喝了就能好。”他可没想过真让她泡水喝，只是想逗逗她。
“啊？这，不行吧？”晓妍皱眉。
“怎么不行了？这本质上就是草木灰，喝一点没关系的。”他说得一本正经。
“这不科学。我能不喝吗？”
见小姑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他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逗我的是不是？哼！”晓妍气哼哼地放下小瓷瓶，伸手去捏他胳膊，“你还笑！”
“好了，是我不对。”他拉过她手抱住她，“但是确实有这个说法。”
“傅老师，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晓妍仰着头娇嗔道。
“我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好吧～”她嘟嘟嘴，“原谅你了。”
“谢谢你的理解。”他笑着说。
知道他在调侃她，她红着脸抬起下巴傲娇地说，“不客气～”
他脸上笑意更浓，低头在她唇上轻啄了两下，小声问，“我住下来陪你好吗？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学习的。”
看他问得小心翼翼，晓妍禁不住心都揪了起来。
“嗯，住多久都可以。其实适应了以后我觉得也没有那么忙。周末我们可以一起去逛各大博物馆和美术馆，你说好不好？”
“好。”和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