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城寨之围城-信一08

城寨晚上静悄悄的，走在巷子里只能听见男人的打鼾声，信一放轻脚步，不敢跟得太近，一路直走，左拐，右拐……到了鱼蛋妹家。

信一看着那抹纤细的身影进去了。

他走近一听，里面很吵，鱼蛋妹那个沾了粉的爹又在跟她妈妈要钱，她妈妈声音很小，带着哭腔：“我没有钱了。”

“没有钱了？”男人不信，“昨天不是接了好几个客人吗？钱呢？”

女人痛叫一声，大概是被揪了头发，哭腔更严重，男人一巴掌呼上去，巴掌声在这深夜显得过分骇人，信一皱了皱眉，从心底里鄙视这样的男人，但这在城寨太常见了，城寨本来就是灰黑掺杂的地方。沾了粉的人能有几个理智的？

阿音呢？

他赶紧往前走两步，就看见阿音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表情淡淡地在鱼蛋妹家的门上捣鼓了两下，“咔哒”一声，锁就被撬开了，阿音一脚踹上门，门板直接掉了，信一一惊连忙冲过去。

男人被踹了门，本就恼怒，见人闯进来，当即大怒：“谁？！！”

匕首在阿音手里转了个花，快得飞出了残影，阿音从黑暗中走出来，一双眼睛冰冷，一步一步走向男人。

男人看着她手里转个不停的匕首，害怕地后退一步，色厉内荏地大喊：“你要干什么？”

“你打她了？”

“打了？怎么？我跟我婆娘的家务事，管你屁事？”

匕首停住，阿音微微抬起眸子，眉毛一挑：“拿钱办事，收了她的钱，就帮她料理一下你。”

男人大怒：“我说钱怎么对不上！原来你把钱给这个婊.子了？”

“啧……”阿音嫌弃地皱了皱眉，冷眸更甚，气场十足，“满嘴喷粪，晚上吃的陈年粪水？”

信一隐在黑暗处，忍不住想笑，在修罗一般的阿音气场下，勉强克制住了。

“你！”男人话没说完，匕首就朝着他的脸飞了过去，他闪躲不及，跌在墙上，被匕首扎穿了胳膊，钉在了脏污的柜子上，“啊！！疼！疼！”

阿音：“你也知道疼啊？”

她轻笑一声，又掏出一把匕首，掂了掂，走到柜子面前，男人企图把那把扎在柜子上的匕首拔出来，却被阿音踢了一脚，她穿着长靴，这一脚直接踢断了男人完好的那只手，男人大叫一声，她嫌弃地看了一眼，轻飘飘地问：“让你动了吗？”

“饶命，饶命。”男人疼得满头大汗，“我错了，我再也不打她了。”

“当我傻？这种话骗骗鱼蛋妹还行。”

阿音抬起一条腿，鞋子踩着他的肋骨，微微一用力，信一远远听见一声骨头断裂的声音，听着男人痛苦的叫声，她笑了一下，非常愉悦的那种笑容，信一从未见过。

她的声音柔和中带着一丝邪气，匕首在男人眼皮上滑了一下，鲜血流到了男人的眼睛里，她的匕首缓缓抵住男人的眼球，差一毫米就要割破他的角膜，哪怕一个手不稳，男人就要变成瞎子，他连呼吸都不敢呼吸。

这地狱女修罗却丝毫不在意，语速慢腾腾：“你可以再打她，我也可以再打你。要是我再从她身上见到一点伤，这伤立刻就会被复制到你身上，嗯？”

男人不敢说话，疼得快要昏过去，他身子微微抽搐着，阿音脚下用力，又断了一根肋骨，语气压低，声线柔和：“听懂了要说话。”

“听，听懂了，啊！疼疼！脚下饶命，饶命。”

阿音收回脚，嫌弃地在地毯上擦了擦鞋底，看向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尾款。”

“我，我过两天给。”

阿音看过去一眼。

她浑身青紫，抖着声音说：“我一定给，我现在没钱了，我再赚，赚了都给你当尾款。”

“行。”她收敛了那副邪气阴柔的表情，恢复了如常的冷淡，拔出匕首，冷着脸走出了鱼蛋妹家。

出门的时候瞥了一眼信一藏身的地方，信一就乖乖走出来，朝着她笑了一下，尴尬地找话题：“阿音，大晚上行侠仗义么？”

阿音收回视线，冷淡道：“回去睡觉。”

信一连忙跟上来，贴在她身边，夸了一句：“你好厉害，都没碰到他，就打成那样。”

“嫌脏。”

又走了两步，她偏了偏头：“你家到了。”

“啊……这么近。”信一非常失望。

阿音扯了扯唇角，看他一眼：“晚上就该睡觉，别做不该做的。”

“你不也没睡。”她应该说的是他深夜出来乱晃这件事，但信一想到自己出来之前做的事，反驳的声音都虚得听不见，转身跑回自己家，跑到门口又转身说了句：“晚安，阿音。”

阿音：……

信一等了等，她没回他的“晚安”，没好气地骂了一句：“没礼貌。”

骂完就跑。

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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