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民国奇探-乔楚生16
乔楚生表白失败，很是挫败，一个人在酒吧自斟自饮又没什么意思，就叫了路垚来，对着路垚倾诉了一下感情受挫的难过。
路垚先是对他表示了一下同情，然后直白地说：“她拒绝你也不是不难理解，对吧？”
乔楚生看向他。
路垚就说：“先声明我不是因为跟她青梅竹马就偏袒她。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你是赵音音，乔楚生追你，你会答应吗？”
乔楚生犹豫了一下。
路垚就给他分析：“她长相外貌先不提，你长得也不错，倒是很匹配。但是家世呢？学历呢？这年头，在择偶标准上，家世就是硬条件，你一个孤儿，混过黑道，现在是一个小小探长，跟人家一比……算了，比都不用比。学历呢，她跟我一起留学回来，名校毕业的！”
乔楚生闷头喝了一杯酒。
“至于性格，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赵音音没胡作非为就不错了，不过就是任性又不懂低调，全上海滩都得捧着她，你觉得这算性格上的缺点吗？当然不算啦，有钱有权是可以为所欲为滴，乔探长。”
乔楚生转着手里的酒杯：“我没觉得她不好。我配不上她是事实，没有通过贬低她来达到目的的道理。她拒绝我，也是……情理之中。”
啪——啪——啪——
路垚给他鼓了鼓掌：“乔探长，真男人。凭这句话，我就得跟你干一杯。”
乔楚生笑了一下，拿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得了你。”
“不过吧，我很好奇，她从见面开始就对你没什么好脸色，还揍你，你怎么就喜欢她呢？”
“要你管。”
“说说呗。”路垚给他倒了杯酒。
“她漂亮。”
“幼宁也漂亮啊。”
乔楚生看他一眼，笑了一下，露出整齐的白牙。
路垚：“你说，你说，我不打断。”
“我是个孤儿，你也知道。小时候为了活下去，狗食都吃过，跟狗打架抢食的事也做过。上海滩每天饿死的乞丐不计其数，街角的光头，对面卖花的小姑娘，瘸了的大娘……一个个都死了。我不想死。”
路垚喝酒的动作顿住，目光停在乔楚生身上，灯光洒在男人坚毅的侧脸，他垂眸看着酒杯：“那年冬天，真冷啊……我扛麻袋扛的衣服都磨破了，你知道肩膀上也会生冻疮吗？”
路垚摇摇头，看着乔楚生的眼睛黑沉下来。
乔楚生轻声说：“我不讨饭，我不求人，我小小年纪就倔得很。”
“但是命比什么都金贵，我快死了。”
“我第一次开口求人，抓住了赵大小姐绣着金线的斗篷。”
路垚张大嘴巴：“你……”
“她皱着眉头看过来，看到我之后表情变了，我正在酝酿开口求人的句子，那对我确实有些生疏，就在我和尊严作斗争的那几秒钟里，赵音音说……”
“她指着下水道说……‘你要帮我去捡戒指吗？反正你都脏了。’”
路垚：……是赵音音会说的话。
“为了让我有力气捡戒指，她皱着眉请我吃了包子，我钻到下水道给她捡了戒指，她给了我和戒指等值的钱。”
“她说那是我的酬劳。帮她家疏通下水道的人也会拿工资，我不必觉得羞耻。”
路垚无言看着他。
乔楚生笑了笑：“我保住了我的尊严。”
路垚默了片刻，道：“你信不信她都不记得你。”
乔楚生失笑：“她不必记得我，我也不想让她想起这段过往。”
“但是，那个人是她，我很感恩。”
“因为地位悬殊，因为她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所以我掏个下水道没什么。那时的我告诉自己，我只是给有钱人家打了个工，换得了酬劳，这跟在码头上扛包，出卖劳力赚钱没什么区别，我没有损失一点尊严。”
“她的地位和身份，是我活下去的借口。”
路垚拿着酒杯跟他碰了一下：“所以你从那时候起就喜欢她？”
“不是。是在我又一次被大小姐嫌弃的时候。”
路垚不解。
乔楚生笑：“你和音音出国留学那年，在码头坐船。她掉了一块钱，我捡起来还给她，她嫌脏，不要了。”
路垚不傻，他非常聪明，他是租界有名的侦探，所以他轻而易举推测出了因果：
“赵音音是连掉在地上的钱都嫌脏的人，怎么会要掉进下水道的戒指呢？”
乔楚生点点头，抿了一口酒：“所以从前活下去的那个借口，在那一刻变成了纯然的善意和温暖。”
我望着你们出国的船渐行渐远，周身被爱意侵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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