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城堡孤魂4

当夜，她躺下来睡觉，睡到一半时觉得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弄得自己喘不过气来，等她在朦朦胧胧之中醒过来的时候，却发现有一个人就睡在自己床边，她吓了一跳，差点喊起来，而那人却眼疾手快，捂住了她的嘴巴。

伊凡：是我。

那人说。虽然声音有些空灵，但她依然能听得出是未婚夫的声音。

“你不是……”索菲亚愕然。

伊凡：坟墓里埋葬的不是我。

他解释。当然，他也说到，既然人们认为他已经死亡，而且还给他栽赃一个臭帽子，他自然不能再被别人发现，可是他寂寞难耐，只想着索菲亚一个人，于是就跟着她回来了。

索菲亚看到情郎归来，喜不自胜，就常常跟他半夜幽会，几个月之后她竟然怀孕了。人们的反应自然是鄙视加惊恐，鄙视的是她未婚先孕，生活不知检点，惊恐的是如果她否认跟镇上的男人有染，那岂不是说她暗中与魔鬼--？当然还有更加幻想的，说她不靠男人就怀孕，就像当年的圣母玛利亚一样，生下圣子，索菲亚诞下的必将是一位圣人。

但等生产那天，幻想者的美梦至少被打破了，只见婴儿全身红色，没有骨头，肌肉内脏都几乎透明，而且没有脖子，四肢长的位置也很奇特，没有手指脚趾，哭起来的时候叫声十分凄厉，让人听得胆战心惊。人们认为这是恶魔之子，赶紧端来一盆水，把孩子摁倒水里去，当场淹死了，然后质问索菲亚孩子的父亲是谁，是不是魔王撒旦。

索菲亚也心有疑虑，她的情郎总是全身冰凉，--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她也感到冰冷一片，那绝非活人迹象，而且每到公鸡打鸣的时候他就会离开，好像不愿意把自己暴露在日光之下似的，所以她先前早有怀疑，也许真的是恶魔变作死者模样，来勾引自己堕落。而另一方面，跟情郎上床的时候虽然惊恐又疼痛，可是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让她难以拒绝，所以她一直保持沉默，似乎沉浸在这上瘾的愉悦感之中。

在家人和神父的威逼利诱下，索菲亚说出了情郎的名字，人们大惊，觉得死者竟然还活着，就去挖死者的坟墓，结果发现死者坟墓里空空如也，根本没有尸体。这时候人们的确坐实了青年的恶魔身份，但他大白天肯定会找一个地方躲起来，所以得赶紧找出来才行，不然到了晚上还不知道他会对人们做出何等残忍之事呢。

他们赶紧牵来一匹黑马，叫从未体验过----的少年骑在马上，在墓地里逡巡不止，一旦黑马停在某一个坟头前不再前行，即使用鞭子抽也不肯前行，那下面的坟墓主人必是恶魔。靠着这个办法，他们还真找到了不少恶魔。挖出来之后，他们发现这些尸体之中有些不是下葬时候的平躺状态，竟然是侧卧着蜷缩在一起，跟下葬之前的姿势完全不同，甚至有些脑袋不在脖子上，竟然在脚底板后面，反正五花八门，他们赶紧全部拖出来，找一块空地堆砌在一起，浇上燃油，一把火全部烧光了。在人们庆祝胜利的时候，索菲亚却不平静，一方面因为自己从此不再受恶魔困然而庆幸，另一方面又因为再也见不到情郎的面孔而若有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