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转变4

我知道天翼虽然躲着我，其实一直都在我身边监视着我，只是我察觉不到罢了。我特意来到何老师的实验室，翻箱倒柜地寻找瓶瓶罐罐。一开始天翼也许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但是当他看到我嘴里流出黑血，再也站立不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无力选择了。我服用了毛地黄的提取物，整整一瓶都被我喝光了，瓶子从手里无力地滚了出去。天翼果然如期而至，虽然我对他的惊慌感到抱歉，对成为吸血鬼的成功率把握不高，无论如何，我还是这么做了。

天翼没有选项，只能按照自己被转变时的模糊记忆，伸出长牙，钉在我的脖子上，我感觉到流水汩汩的声音，血液正从我身体里迅速流失。后来我的感官越来越慢，模糊了眼前的景象，对外在的声音也感受不到，只是记得当有血液滴在我嘴里的时候，我疯狂地吸了下去。其后我昏迷过去，脉搏越来越慢，呼吸渐渐消失于无，眼神涣散，什么都不知道了。

当再次听到声音的时候，那好像是从遥远的地底下传上来的一样，如果不是仔细的侧耳倾听，声音就会若隐消无。我记得，那是哥哥夏树的声音，是他来到了我的身边。但我不能完全肯定，也许是我发烧造成的幻觉。

“如果直接撒圣水的话，或许可以免她成为吸血鬼，但基本上做过这种尝试的人一大半都……”这也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我努力回忆，似乎用了好长时间才记起这是我的教父鲁诺神父的嗓音。不，他们要把我放在圣坛上，进行驱魔仪式。我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道这个过程十分痛苦。我宁愿在痛苦中死去或成为吸血鬼，也不愿意痛苦一回后还是人类。

圣象、十字架、圣剑一一放在了我的身边，鲁诺神父念起了圣言，我疼痛加剧，感觉自己死去活来，而那些言语形成的文字好像蚊子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嘤嘤地来回飞着，赶都赶不走。也许是哥哥发现了我在反抗，他摁住我，对我说道：

夏树：我只有你一个亲人，虽然不会为你做决定，但你要自己做出选择，选择正确，或是选择错误，选择努力，还是选择放弃。

我的选择是安溪，这不是正确或错误的事情。鲁诺神父在夏树的催促下，用上更加激烈的手段，直接往我身上洒下了在罗马受到祈福过的圣水，我大喊起来，皮肤好像受到了一百度热水的灼伤一样。可我的精神上就是不放弃对圣物的抵抗。

等我成为吸血鬼后，我会去救你，然后我会陪在你的身边，让你不再感到孤独。或许我们之间的爱情只能隐藏在地下，无法公之于众，也无法获得他人的祝福，但只要双方都为对方的存在而觉得幸福，那些像虱子一样的小麻烦，又算得了什么呢。只要有你在，作为我前行的动力，再多的阻力也不怕。我努力回想着安溪的脸庞，不让自己的意志力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