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尾声2

这小子这么回事？！拉米娅心怒到，他作为猎魔人中的一员，针对不是我个人，竟然对整个体系的运转有疑问，协会可不能叫他这种人升上高位。她暂时压制怒气，心里盘算着借此一事，正好可以叫协会高层意识到夏树的危险苗头，从而不给他出头机会，就让他一辈子当个一线捕猎员好了。

不过，眼下拉米娅也有反击夏树的手段。“想要活下去是大家都想要的，谁也无法指摘它的正义性，你可认同？”

夏树：那当然，

夏树从不怕跟人辩论，

夏树：可是实现的手段是卑劣残忍的，那不管目标多么正义，那都是恶。

他料定拉米娅又要拿人类食牲畜举例子，可牲畜智慧有限，怎能跟人命相提并论。

不料拉米娅上前，一把拉起玩石子儿的小路，指着它问：“你觉得消灭我们也属正义，那你的手段呢？”

夏树不解，因为他不知道养着小路用它来探查吸血鬼有什么哪里不对，从老布开始，就是这么工作的。小路不理会夏树的观察，反而很在意拉米娅拉扯着自己，让它够不到留在地上的一枚石子儿，它伸直小胳膊，看样子很想捡起来装在口袋里。

拉米娅不顾小路的脏乱臭，直接上手将它的圆筒状的大衣从头顶上拉了上去，小路大惊，想要保住自己的衣服，但无奈力气有限，一下子被脱得精光。连一向钻研如何才能残忍折磨吸血鬼的麦嘉都吓得目瞪口呆，只见小路浑身半透明，像果冻一样，身体里的骨骼器官血管和神经都看得一清二楚。

拉米娅解释道：“它是个半吸血鬼，对吸血鬼气味十分敏感，所以被你们用来搜捕我们。你觉得利用它对付我们很正义？”

夏树说不出话来，而麦嘉问道：“半吸血鬼？”

拉米娅继续打击道：“它的母亲在生产前的几天里，一旦被吸血鬼咬了，那生下的孩子就是半吸血鬼。它们往往寿命很短，未长大成年之前就死掉，你们像狗一样把它养着。利用非正义手段实现正义就算恶，啊？”

夏树无力反驳，倒是麦嘉反击道：“那它的不幸也是由你们吸血鬼开启的，现在它是在帮我们不错，但对它们自己来说，也是复仇。”

“复仇？！”拉米娅放开小路，装模作样地摇头苦笑了几下，“你以为哪有那么多的凑巧，让吸血鬼恰好咬了生产前的孕妇，而且还保证她活下来？是谁在批量生产半吸血鬼作为军用，你们自己还猜不出来吗？”

麦嘉也无话可说了。

夏树被打击到了。之前他跟拉米娅的对峙，那都是站在很哲学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人的思想一旦离开现实，走向整体，也就把思维拔得很高，现在看来纯粹是口舌之争而已。什么人对待动物如何，吸血鬼对待人类如何，如今站在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毫无意义。

半吸血鬼被当做道具生产下来，生而背负诅咒，没做害人事，却无法像普通人那样享受幸福。这些罪孽，该向谁讨要呢？夏树走上前，看着小路。因为它吃生肉，所以看上去瘦弱不堪，现在裸着身体，它的双手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不自觉地动来动去，夏树看它没有男孩器官，应该是个女孩子。虽然它感不到寒冷，夏树还是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裹在了小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