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 那年遇到了没能留住的crush
天完全黑下来了,是月圆之夜,月光如洗,照亮了几朵薄云,也给大地铺上一层银霜。
高崇名:师姐,我点了外卖,吃饭吧。
森莉:我吃不下。
高崇名:师姐是有什么心事吗?
森莉:我在担心崎文。
高崇名:崎文小姐?她怎么了?
森莉:她生我气了。
高崇名:生气了?
高崇名打开外卖盒,热气腾起,香味也散开来,又掰开筷子递给她。
高崇名:崎文小姐生气还不好哄吗?
森莉:这次可能还真不好哄…
森莉苦笑着接过来,夹了块蘑菇,放在嘴里。尽管小菜炒的很香,但她嚼起来也是无味。
高崇名:因为B市这件事吗?
森莉:是啊,她怨我不肯她卷进来。
话音落在地上,是许久的缄默。
高崇名:她…是心疼你。
森莉:我又能保护她多久呢。
从窗外望去,圆月悬在残枝梢,叶子也已落尽。
他好像知道他的师姐心中所想,更是无言。
森莉:大姐那里是什么时间?
高崇名:早上十点。
高崇名:……要给大姐打电话了吗?
森莉:打是肯定要打的。
森莉:我们不还有问题要问吗?
高崇名:师姐,若大姐要罚,不要和师弟抢。
森莉:你就担心这啊?
森莉:我们当下的问题不比这个紧迫?
高崇名:以前,次次都是师姐你替我挡,这次真的不能一人担下了。
高崇名:这次本来就是我的错。
高崇名:我负责安保,却弄丢了文件。
森莉: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高崇名鼻子一酸,本来高高大大的男人瘪着嘴,此时活像个憋屈的孩子。
森莉嗤笑一声,打眼横他。
森莉:撅什么嘴,我是你师姐,也有教训你的资格。
森莉:我都训过了,大姐也就没必要再罚一次了。
高崇名:师姐……
高崇名:你明明知道大姐的罚和你的罚根本不是一个水平……
森莉:好了,打电话吧。
高崇名:那我来说。
森莉:好了师弟,不闹了。
一声“师弟”打的他一阵局促。她很少叫自己师弟,每次叫都饱含温柔。
高崇名:我…
森莉:大姐也不会让你汇报这件事的,她是一定要听我这个大徒弟说的。
高崇名:那师姐必须答应我,允许我和你一起担罚。
森莉:好,好。
森莉:快打过去吧。
高崇名又倔起来,森莉也拿他没什么办法,只好先应下。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两人呼吸都滞了一瞬。
森莉:大姐,上午好。
电话那头好像有钢琴声,并没有其他声音。两人面面相觑,就这样听了半分钟。
大姐(沈夫人):嗯。
明显不悦的语气,让他们两个的心都揪了起来。
森莉:您最近身体好吗?
大姐(沈夫人):挺好的。
森莉:又霁呢?她怎么样了?
大姐(沈夫人):弹琴给我听呢,她也越来越健康了。
森莉:那就好。
大姐(沈夫人):嗯,什么事?
森莉:我…和师弟来向大姐认错请罚。
大姐(沈夫人):做错什么了?
电话那头的琴声终于停止,又是一阵脚步声。
石又霁:姨姨?是森莉姐姐吗?
大姐(沈夫人):嗯,是她。
大姐(沈夫人):要说些什么吗?
石又霁:嘿嘿,不说什么,您们谈。
她的声音虽算不上中气十足,但听不出孱弱了,这让森莉听了心中有了些欣慰。
石又霁去给沈夫人接了杯水,又知趣地回了自己房间。
大姐(沈夫人):你要说什么事?
森莉:大姐,两周前SONDER举办了一场聚会,意外失窃了。
大姐(沈夫人):丢什么了。
森莉:二十二年前,二十三年前两年的人员出入登记名单,和投资合同……
大姐(沈夫人):呵,还真丢核心文件了啊。
大姐(沈夫人):传的沸沸扬扬,我还以为你们把命丢了。
森莉:大姐,是我疏忽了。
高崇名:大姐,当天是我负责安保,却没能尽好职责。
大姐叹口气,端起水杯喝了口,将火气往下压了压。
大姐(沈夫人):别在这儿争罚了,事情解决后你们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大姐(沈夫人):你们怎么做的?
森莉:我们有怀疑的人,还在证实中。
大姐(沈夫人):什么时候能查明?
森莉:如果有大姐帮忙的话,会快很多。
大姐(沈夫人):想知道什么?
森莉:大姐,我想知道,那两年的文件里,有什么特殊的事件吗?
森莉:我和师弟没有翻阅过那么早的文件。
大姐(沈夫人):那两年的文件,根本不是SONDER的核心文件。
大姐(沈夫人):是我半个人生。
…………………………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最后听得一声轻叹,传来沈夫人变得有些失意的声音。
大姐(沈夫人):二十七八岁时,我遇到一个喜欢的人。
大姐(沈夫人):她叫魏岚。
大姐(沈夫人):那时AB两市的俱乐部都刚刚成立,我们为了抢客源,什么蠢事都干过......
大姐(沈夫人):我特喜欢看她受了我的气,拿着证据急冲冲跑到我面前追着我打......
大姐(沈夫人):那时,只要她来,我就在那个登记本上写她的名字,我竟足足写了两年。
大姐(沈夫人):而我也明知她是竞争者,却总忍不住背地里帮她解决一些棘手的问题.......
大姐(沈夫人):后来我终于不忍心欺负她了,联合几个市的会长签订协议,和平共处,俱乐部在协议在。
大姐(沈夫人):那两年的投资合同很多,我只留下了我和她共同谈下来的那四份。
大姐(沈夫人):我那时不肯承认我原来是爱上她了,待我满心都是她后,却再没办法牵她的手了。
大姐(沈夫人):serein遇到了创办以来最大的坎儿,先是被黑道盯上要霸占它,后是被人举报白路上的人要拆毁它。
大姐(沈夫人):她是个刚烈的人,哪边都不肯,挨打都不肯,被监禁也不肯。
大姐(沈夫人):可恨呐,我那时还弱,没钱没势,我有的只是这张脸蛋了。
大姐(沈夫人):我答应了那时黑道有头有脸的沈怀山的追求,以保全serein为筹码嫁了过去,成为了赫赫有名的沈夫人…
大姐(沈夫人):呵呵呵…沈夫人呐。
大姐(沈夫人):可沈夫人那天的婚礼,她没来。
大姐(沈夫人):婚礼结束后的那晚她出现了,毫不客气地给了我一耳光。
大姐(沈夫人):那天起,我就再也没见过她。
大姐(沈夫人):Sonder的经营异常顺利,没有遇上什么大风大浪,即使沈怀山死了,我身边也没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大姐(沈夫人):再后来,听说她生下了一个男孩....
大姐(沈夫人):也听说她很幸福.....
大姐(沈夫人):我的心也死了,决定放下她了.......
大姐(沈夫人):直到七年前,她拿着刀子出现在我面前,让我杀了她.....
大姐(沈夫人):她并不幸福,我能看到,她眼里空洞绝望.....
大姐(沈夫人):我不肯,她就把刀柄塞到我手里,攥着我的手,刀尖对着她的心脏,猛地抱紧了我.....
大姐(沈夫人):临死前,她凑到我耳边,生怕我听不到。
大姐(沈夫人):她说,她终于不欠我什么了,她说,她终于可以躺在我怀里了......
海边的浪拍在岸边,带来一阵一阵海风,又带走了些贝壳。
沈夫人静静地说着,望向窗外远方大海的边际,大洋彼岸的两人也是静静地听。沈夫人耳边甚至能听到阵阵海鸥的鸣叫。
大姐(沈夫人):抢救无效,我遵照她的遗嘱,没有告诉她家人。
大姐(沈夫人):何止她的家人,我连自己都骗,骗我她还活着。
大姐(沈夫人):她确实没死,正在我无名指上,闪闪发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