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秦榷见我不说话，只冷哼了一声。我看着他生气的样子，心里觉得酸酸得。为何相爱之人要像今天这样争得面红耳赤，口不择言地伤害对方呢?

窗外的寒气更重了些，车内虽然开着暖气，但我还是觉得从头到脚的发凉。我发动汽车，握紧方向盘。

“秦榷，你饿了吧，我们找个地儿吃点饭吧?”我缓缓开口问。

他没有说话，只是把头拧向了一旁，看着窗外。车里很安静，我甚至能听见秦榷的呼吸声，很沉很重。

我们在酒店附近找了个餐厅吃饭，期间他未跟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我和他之间已经陷入了某种可怕的死循环，有太多的话已经说不出口，太多的误会也解释不清。我们这样僵持着，也互相伤害着。怎么好好的感情，就让我经营成这个样子了呢？

看来这八年，从始至终我就没学会过爱。不会爱的怎么能奢求一份美好的爱呢，我真是异想天开，竟然以为自己能得到自己没有的东西。

吃过饭后，我们回到了秦榷原来住的酒店。他一言不发地去洗澡，我看着窗外的夜色，夜里的经常也并不寂静。虽然是深夜，但是除了天是漆黑的，这个城市还是一片橘红色。

我突然想起来，上大学和秦榷一起来京城完。我和他为了等升旗，在天安门广场做了大半夜，最后仪式开始时，被旅游团的大妈们挤向了外围，连一张清晰的照片也没拍到，全是大妈们的头。

当时秦榷还安慰我，说下次他一定紧紧抓住护栏，让我使劲抱住他，挂在他的身上。我还笑着问他，我是树獭吗?

我正想着秦榷已经围了一条围巾出来，他头发上的水滴在了脸上，划出一条痕迹来。见他出来，我就进了浴室准备洗澡。浴室里还有雾气，玻璃上结了一层水雾。我打开喷头，热水流淌过我的身体的时候，我突然感到鼻头一酸。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没有，我觉得自己已经没办法继续思考。只是一想到曾经那些美好的岁月，我的心就不由控制地紧了起来。

我不知洗了多久，出来时秦榷已经躺在床上睡了。我不知道他是真睡还是假寐，我从背后抱住他说：“秦榷，我知道你恨我怨我，你做了那么多身不由己的事情，心里一定也很纠结，很难过吧。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

我话还没说完，秦榷就压在我的身上说：“闭嘴，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就是你现在这样，面对一切都无动于衷还能轻轻松松往身上揽责任的样子。”他边说边撕扯我的睡衣，继续说：“我恨你，恨你把我变成今天的模样，我承认我从一开始就嫉妒赖潇泽，最先是嫉妒他那光彩照人的样子和你站在一起是那么相配，后来嫉妒他总是能解决你的问题，陪在你的身边。我更嫉妒的是你能心安理得的接受他对你的好。”

“啊，秦榷你别这样，你弄疼我了。”他实在太用力，我的身体完全承受不住这样的力道。

“疼吗？我心里更疼，你把变成我最讨厌的那种人，我恨你！我恨你！”他几乎是嘶吼，力道更重。

他用手捂住我的嘴，不让我发出声音。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流，我如此熟悉的人，怎么就换上了这一副陌生面孔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