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上
宣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大字:“大奉不值得。”魏渊依旧面凝入水,杨砚面露尴尬,南宫倩柔则幸灾乐祸。南宫倩柔道:“大奉不值得,魏公,那便随了他的心愿,斩了吧。”
魏渊翻过一页,后面还文字:“天杀的问心镜啊!--许七安”魏渊轻笑一声,又翻过一页:“我本想在这世界好好生活,不想却冤死在此!老子不服!老子不甘心!呵!什么问心镜,什么打更人!凭什么要我臣服跪拜? !凭什么?”
南宫倩柔眉头微皱:“敢对打更人不敬。该杀!” 宣纸上写着歪歪扭扭的几个大字:“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魏渊语气平静念了出来:“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难欺……”
魏渊依旧面凝如水,杨砚和南宫倩柔则些微疑惑。南宫倩柔道:“这位小快手难道觉得自己吃的是百姓的脂膏,而不是帝王家的?荒谬……” 魏 渊平静道:“杨砚,你觉得呢?”
杨砚斟酌一番,细细品味,点了点头道:“属下不知。”魏渊笑了笑,将宣纸合上:“等将来有朝一日,那小铜锣升到了金锣,你便知道了。”
魏渊从桌案下取出了一块新砚台,倒入朱砂和清水,研成红墨。魏渊悠悠道:“桀骜不驯为武夫,胸怀天下为侠。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魏渊毛笔蘸了蘸,缓缓下笔---甲上。
大奉皇宫,韶音宫院落,临安衣衫微乱、头发蓬乱,脸上还有一抹焦黑,在同样凌乱的小刚搀扶下,绕过影壁,走进院子。
临 安抬臂嗅了嗅袖子道:“本宫觉得身上有一股子焦煳味道,你闻闻?” 值守门口的宫女见到临安猛地抬眼,欲言又止,最终还是低下了头。临安有些困惑,大跨步与小刚走入殿中。
“哎哟,小刚,快给本宫准备热水,本宫要沐浴更……”临安忽地愣住。原来是陈贵妃坐在殿中,姿态优雅翻阅桌上书卷,临安瞬间挺直肩背,轻轻一福恭敬道:“临安见过母妃。”
陈贵妃低头看着书卷,一蹙眉,不满道:“字迹潦草,文法不通,近日定是不曾用功。” 临安乖巧道:“回禀母妃,您手中的只是草稿。夫子昨日还夸临安功课写得认真。”
陈贵妃这才放下书卷,抬眼看向临安,又是一蹙眉:“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临 安小心翼翼道:“回禀母妃,临安如此,是因今日去司天监,成功炼制出了昨彻夜研习炼金术假银。司天监的术士还夸我比怀庆更聪颖有悟性。临安给太子哥哥争了脸面呢。”
陈贵妃沉声道:“过来,坐下。”临安乖巧走到陈贵妃身旁,跪坐在一旁的蒲团上,陈贵妃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今日你炸了司天监之事,已经传进宫里了。明日便会传到众人耳中,到时旁人便会讥笑你这个太子胞妹,样样不如怀庆,连东宫也跟着丢脸!”
临 安忐忑道:“母妃放心,这次只是意外,临安定会努力,超过怀庆,不给太子哥哥丢脸。” 陈贵妃这才缓和下神色,轻轻抚摸临安的脑袋:“那二皇子才学武术皆是平平,却因为有怀庆这个胞妹,连带着皇上也对他高看几分。而太子,样样出色,还那么疼你,你可不能让他因为你这个妹妹,而损了声名。”
临安面色煞白,低下头轻轻应声:“临安知道了” 陈贵妃叹了口气,起身带着两个宫女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