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橘子味的糖

周一的清晨带着初秋的凉意，操场上密密麻麻站满了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温祈妍站在班级队伍里，拢了拢被风吹起的校服衣角，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斜前方——那里站着江淮舟。

他总是这样，即使站在整齐的队列里也显得格格不入。双手插在校服裤袋里，脊背挺得笔直，下颌线绷着，眼神懒懒散散地落在教学楼顶的避雷针上，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阳光落在他利落的黑发上，镀上一层浅金，却暖不了他眼底半分的冷意

周围偶尔有女生偷偷议论他，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又怕又忍不住的好奇。温祈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关于他家里面很有钱但是太叛逆了自己放着大别墅不住去外面租房，关于他永远排在年级倒数的成绩单。

升旗手踏着正步走到旗杆下时，温祈妍忽然觉得一阵眩晕。大概是早上太急了所以没吃早饭，低血糖又犯了。她下意识地晃了晃，指尖冰凉，眼前的景象开始发虚。

就在她快要站不稳的瞬间，一只手突然从旁边伸过来，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不重，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稳定。

温祈妍惊得回神，抬头就撞进江淮舟的眼睛里。他皱着眉，眼神里没了平时的散漫，反而带着点她从没见过的锐利，像在审视什么麻烦东西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混在国歌前奏的旋律里，却清晰地传到她耳朵里。温祈妍脸颊发烫，连忙想挣开

温祁妍：没、没事，可能有点低血糖……

话没说完，手心忽然被塞进一颗东西，圆滚滚的，还带着点温度。她低头一看，是颗橘子味的糖。

江淮舟已经收回了手，重新插回裤袋，侧脸对着她，声音冷淡淡的，听不出情绪

江淮舟：含着。

升旗仪式还在继续，国歌庄严地响起。温祈妍捏着那颗糖，指尖传来微微的暖意。她偷偷剥开糖纸，把糖塞进嘴里，酸甜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眩晕感真的缓解了不少。

她悄悄抬眼，看到江淮舟依旧维持着那副冷淡的样子，仿佛刚才那个递糖的人不是他。可温祈妍注意到，他扶过她胳膊的那只手，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像是有些不自在

升旗仪式结束的喧闹还没散尽，教室里就被一股微妙的紧张感笼罩。班主任刘晚秋抱着教案走进来，目光扫过全班

刘晚秋：明天就开始月考，周末给你们时间复习了吧？不问我就知道都没好好复习，今晚晚自习班长按照我给的座位表找几个同学移好位置，然后晚自习都给我好好复习不要讲话！

底下响起几声低低的叹息，刘晚秋却把视线落在了靠窗的位置，语气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刘晚秋：江淮舟，尤其你，这次语文给我争点气。你跟温祈妍都坐一个星期同桌了，她答题思路那么清晰，就没学着点？

江淮舟靠着椅背，手指漫不经心地转着笔，没应声，也没反驳。

刘晚秋又转向温祈妍，语气温和了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