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章,朝堂诡谲 ,恨饮忘情酒
“凤家有一种密术,以至亲之人的血为引,便可使人忘掉部分记忆。”凤亦桑对凤翎言和云亦道。
“父亲,你这一月担惊受怕,身子早就撑不下去了,还是我来吧!”凤翎言道。
“怎么让她同意,就看你的了。”凤亦桑目光灼灼地看着云亦。
面对凤亦桑的灼灼目光,云亦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怎么骗,他家外孙能任由他忽悠。
凤清羽躺了一月,身形削瘦,云寂给凤清羽送上一身鲜艳红衣,“殿下,你都躺了这么久,不如换点颜色,红衣,殿下更有精神。”云寂笑道。
“我要出去一趟。你替我瞒着。”凤清羽接过红袍,系好衣带,凤清羽在宽大衣袍中,更显瘦弱,大病一场,她不该颓废了。
“殿下,亦帝陛下的重罚,我受不起,您别去了吧!”云寂一听,瞬间头皮发麻。
“最近朝堂不是很热闹吗?”凤清羽勾唇一笑,木家主带头挑起废储之事,这么着急,凤舞帝国的军权,纳兰家几乎占了一半,她手中握了三分之一,木家,拿什么和她斗。
大权在握,区区木家,她根本不放在眼里。今天,就看看,朝堂之上,怎么废储。
凤清羽眸光冷淡,云寂知道,凤清羽这是怒了。脖颈处的伤疤依然清晰可见,凤清羽却是已非当初。经历过大难,早已脱胎换骨。
凤舞朝堂内,凤萧言头痛不已,他是不满与云樱的联姻,若非与云樱联姻,他也坐不上皇位。即便坐上了皇位,上有凤亦桑,下有凤清羽。凤清羽这个储君架空他,自己父亲凤亦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到凤清羽十五岁,凤帝可亲政的年纪,就是他退位之日。
木家主咄咄逼人,凤萧言却是不敢松口,朝堂内的重臣,心都是向着凤清羽的,他有心无力。
丞相白越夜,白家直系无嗣,无直系优秀子嗣,迟早衰落,云家,云亦一废,就没有人可以阻挡。纳兰家,凤舞西北边陲,幽棘已经掀起了叛乱,没个十几年,怕是平定不了。
凤珠羽想到那晚的惊悚,染血的暖玉,就不由得害怕,她不想死,她还想好好活着。
凤清羽冷笑一声,三分嘲讽,朝堂内瞬间落针可闻。
凤珠羽顿时慌了,不敢直面凤清羽。
“怎么,不敢说了,木家主,你就是一替罪羊,对你妹妹这么好,心甘情愿出来当炮灰吗?”凤清羽淡淡挑拨离间。
“成了凤珠羽是储君,木家,也只不过是狡兔死,走狗烹罢了。输了,木家主猜我会怎样?”凤清羽笑颜美丽,木家主此刻却噤若寒蝉,凤舞朝臣,没几个敢在凤清羽面前造次,木云两家早结仇了,他却不敢在凤清羽面前放肆。
凤清羽的暗示,木家主听明白了。木家不过是皇家储位之争的棋子。他木家,只是凤珠羽手中的棋子,凤清羽眼中的炮灰。
木家主眸光尽显悲哀,终究是动摇了。他幼时极尽宠爱的妹妹的女儿,把母族当棋子,最是无情帝王家,凤清羽如此,凤珠羽也是这样,无论,谁坐上帝位,都不会允许权臣的出现。
“姐姐,储位,能者胜任,你不行,为何我不能接。”凤珠羽不能接受凤清羽的否定,同时也想借幽寂的手把凤清羽拉下来。
“你还有点骨气吗?”凤清羽眸光冷淡,“你在暗地里做的那些小动作,实在上不得台面,你以为我都不知道吗?我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凤清羽冷眸噬骨。
“但愿幽寂能一直护着你,免得做了他人棋子而不自知,最后落得个价值被利用怠尽,绝望而死的下场,凤珠羽,我告诉你,你不可能坐上凤帝之位,即便你坐上凤帝之位,你也是幽寂控制凤舞帝国的一枚棋子罢了。”
“凤舞帝国沦为棋子,又有多少朝臣,多少民众愿意支持你。”
“凤清羽,你就是这么做姐姐的,威胁自己的妹妹。你太放肆了。”凤萧言怒道。
“放肆?陛下坐拥三宫六院,早忘了,当年为何能即位吧!子嗣众多,自己做不到夫妻情深,父慈子孝,却要求我们做到兄友弟恭,姐妹和睦,陛下,您太天真了吧!”凤清羽冷笑。
“您要当年有魄力娶木贵妃为妻,我无话可说,如今,造成一切根源的陛下,居然口口声声来指责我们。”
“不敢去找罪魁祸首质问,却来与我争夺储位,你,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凤清羽一笑,凤珠羽窒息,她该恨得人是凤萧言,云樱从未对母妃下手,而凤清羽也没有弹压过她。
纳兰和瑟瑟发抖,他最明智的选择就是从来没有得罪凤清羽,这一针见血的剖析,杀人不见血,这气场,简直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他纳兰家果然没有跟错人,即便是蒙此大难,凤清羽终究是走了出来。
凤萧言哑口无言,凤珠羽神情失落。凤清羽潇洒离去。
朝臣们如蒙大赦,殿下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白越夜欣喜的同时,见凤清羽削瘦的背影,又有一丝心疼,殿下,骄傲尚在,可是这身子,却体弱多病。再也握不了剑。
凤清羽出了朝堂,就在想,幽寂为什么找凤珠羽合作,幽寂自己一个人就可称霸苍茫大陆,何必借凤珠羽的手对付她。
苍茫大陆水太深,幽寂定是有所忌惮,幽寂所忌惮之人,是苍狼天主玄蕴。幽寂实力强,背后之人神秘莫测,但这毕竟是苍狼天,天主玄蕴定然不会纵许他们在苍狼天胡作非为,这就形成了双方对奕的局面,整个苍茫大陆是一盘棋,而他们都是棋子,苍狼天主神力覆盖之下的大陆,如云灵大陆,铁桶一般,而苍茫大陆,鞭长莫及。
各种势力盘根错节,所以苍狼天长期混乱,民不聊生。
她讨厌这种无奈之感,他们凭什么把苍茫大陆当作搏奕场,不顾人民死活。
凤清羽头脑清晰,而此刻,云亦已经找上了她。
“外祖,我无事。”凤清羽强打笑颜安慰云亦。
“你无事,我也担心你。”云亦忧心道。
“外祖,你还不了解我吗?不以牙还牙,我是不会。罢手的。”凤清羽揽着云亦的脖子亲昵道。
“殿下,你年纪太小,承受不了痛失挚爱。”云亦痛苦道。
凤清羽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已经给幽寂记了一笔账。
“外祖,我不会做出伤害自己之事。”凤清羽讨好云亦道。
只怕,这件事,不止外祖一个人知道。皇爷爷必然已经知道了。
云亦只是将目光落在了凤清羽脖颈处的伤疤上,满目柔软。
“外祖,无论你们要我做什么保证,我都答应。”凤清羽深吸一口气,云亦此举,已经表明,事情不可能有转圜余地。
外祖,皇爷爷够宠爱她,爱子之深,就是不希望她承受痛苦,必须排除一切可能。生死劫,她承受不了第二次,皇爷爷他们也不敢见第二次。
凤清羽心如刀割,左右为难。凤清羽和云亦,不知不觉走到了凤家祠堂。凤亦桑凤翎言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皇爷爷,您就放过我吧!”凤清羽哭着抱住凤亦桑。
凤亦桑心一横,面对凤清羽苦苦哀求,还是冷着脸。
她知道,凤家一密术,至亲之人的血为引,可消除部分记忆。
“殿下,就当老臣求你。于公,你是凤舞储君,得以凤舞帝国为重,这也是老臣从小教导你的,于私,你是老臣极尽宠爱的外孙女,臣不忍你承受痛苦。”云亦跪在凤清羽面前。
凤清羽将头埋在凤亦桑肩头,沉默了良久,却还是抬头。
接过云亦手中的苦酒,一饮而尽,昏死在凤亦桑怀中。
血色,铺红了凤亦桑的衣袍,凤清羽满脸泪迹。凤亦桑死死抱着,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一月,担惊受怕。
凤亦桑没料到,纵使他百般努力,还是痛失孙女,而凤清羽,虽喝下忘情酒,可至始至终都没有忘记夜紫宸,只是,没有人知道罢了。
夜苍赶到凤舞帝国,心中悲痛,夜紫宸的音容笑貌一直在夜苍脑中回忆。
宸儿幼时,长子次子皆黏着自己,身为幼子,宸儿却并不亲近自己。他生气,狠狠责打,宸儿年幼,受不住责打,这才说出了理由。“娘亲因我而逝,父皇,你是不是恨我。”年幼的孩子哭着说。
从此,他把夜紫宸养在身边,亲自教导,这才和他亲近。
他将他送来凤舞帝国,却亲自葬送了他的性命,他有什么资格做他的父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