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认清差距
器灵们行动迅速，孟月天并不担心，她放心不下的只有火赫回凡须。
星使苑中，一个魔兵风风火火在庭院之间窜飞，直奔涤意住所，破门而入，跪地嚷道：“军师，城外魔障遮天，似乎有大魔在杀戮！”
“什么！”
涤意大惊失色，弹了起来。
魔在魔界作乱实属平常之事，让迪殁担心的是孟月天，并且还是城外。
魔尊虽下过令，大魔禁止城外杀戮，也有人不遵律令，也不过是些自不量力之辈，但这一次偏偏在城外，孟月天离开的方向，事情未免有些巧合。
涤意快步走到外面，星使苑门口便能看到城外魔气冲天，裹着一层特殊的腥血气。
涤意横眉紧锁，大叫：“不妙！”
如脱缰的野马，乘风千里向若尧殿去。
孟月天拖残带病，四人行走在茫茫四野，不见天日。
徐千道尽力感应凡须的净金血脉，感应时有时无，可见凡须性命垂危。
《神器录》发出警示，只见三十个器灵已被打回一半，若没有《神器录》这个容器滋养，怕是都横死林中了。
孟月天怒火灼烧，从来没有人能让她接二连三如此损兵折将，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吞咽这口怒气。
“孟当家的，你的手下就这么废物?”
一个嚣张的声音冒出来，这无疑是火上浇油。
孟月天的半翼印记，随着她呼吸的起伏有节奏的闪烁着，孟月天血脉喷张，呼出来的气都带着火药味。
“给我滚出来！”
孟月天怒吼。
南恒讥讽的笑声轻描淡写的随风径走，孟月天怒不可遏，眼冒烈火，随身一晃，四周地裂土崩，轰隆树倒。
一瞬间，周遭一片狼藉。
青羯三人顶不住孟月天的怒火狂风，险些遭殃。
“孟当家的别这么大火气，虽说你手底下全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废物，但也不全是啊！”
声至无人，辨不出南恒所在，“扑腾”一声，黑暗中有个东西被扔了过来，在孟月天脚边停下。
孟月天俯视，在模糊漆黑的视线中，隐约是个人。
孟月天努力的聚集目光，陡然，瞳孔放大，全身一震，面色苍白。
一腔怒火俨然溃散。
她蹲下身子，立即去扶。
“凡须！”
带着颤抖是声音轻唤。
徐千道将那一声听的清楚，脸色骤变，一个疾步冲过去。
凡须满身血迹，狰狞骇人的伤口遍布，凡须攥着凡须冰渣的手，丝毫没有人的温度。
“凡须。”
徐千道从来没有这么柔和认真叫他的名字，以前要么暴躁的大喊，要么命令似的态度，要么就是嫌弃的抱怨，反正音量不可能低，态度绝不会好。
现在人躺在这，不闹不讨人厌，总得徐千道温柔一回，可惜，他听不到。
颤巍巍的，徐千道小心翼翼去探凡须的鼻息，动作轻缓，生怕发出一丝声响吵醒浅眠之人。
探知凡须还有气息，徐千道悬着的一颗心才渐渐降落。
徐千道长出一口气，鼻息都带着颤音。
见徐千道脸色稍缓，孟月天也松了口气，低头闭了闭眼，抬手为凡须运功。
孟月天惊慌的心情还未完全平复，南恒挑衅的声音不断煽风点火。
运功中，孟月天脸色异常难看，心思烦乱，怒火积压。
孟月天咬牙强忍，压抑即将爆炸的愤怒，努力想要忽略烦人的“噪音”。
南恒那贯穿身体、血液、骨髓想忽略都忽略不掉的讽刺、轻蔑、讥嘲的声音。
孟月天收了掌，双瞳猛地睁开，闪烁其冷峻、杀伐、死寂的金色光芒，额上印记如冲天之火熊熊燃烧，仿佛能烧红半边天。
孟月天右手轮空一转，手中便攥着一条四节长鞭，鞭尾上系着一只金铃，舞动起来铃声炸耳，收放自如。
这便是《神器录》中的廿四节赫铃鞭——慕时。
攥在孟月天手中的慕时通体发出金赤色的光，似镀上一层箔，耀眼又具威慑。
凡须被徐千道扶去后面。
孟月天鞭矢一落，铃风裂地，转瞬，孟月天已近四野，只见慕时狂舞，不出几招几式，周遭清明些许。
孟月天蓄力，旋身奋力一抽，这下长鞭的势头蓦然止住，铃声重复三两下，便无力的偃旗息鼓，失了生机。
长鞭的一头似乎被什么卡住，连扯了几下纹丝不动，面前虚无一片，不明情况。
毫无预兆的一下，鞭子扯了回来，用力过猛，险些栽倒。
站稳身形，孟月天聚精会神，锐利的盯着那方黑暗。
直觉告诉她，危矣！
果然，南恒又似上次那般神出鬼没，在她的注目下出现。
那张玩世不恭，傲慢无礼的脸，依旧挂着那抹轻狂的笑，他看孟月天的目光满是玩味。
孟月天看到他本已火冒三丈，来不及发泄，他背后飘出一个人，那人四肢垂落，像个僵尸一般上半身倒挂，整个人都折叠起来。
他人好似刚刚从血谭里拎出来，血水“噼里啪啦”的从他身上滴落，那身衣服早已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即使他垂落的发遮盖了他的面容，即使他已鲜血淋漓，孟月天一眼便认出他。
“火……火赫……”
孟月天的声音如一阵风过，轻飘飘的自己几乎都听不到，她更不知道她是怎么发出来，模糊不清，糊着一层浆糊一样。
她张了张嘴，嘴唇颤抖的最终闭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鼻间的酸涩汹涌澎湃，催促着眼泪的到来。
事实上，她的眼泪早已倾泻而下，不受控制。
孟月天的脸上再无一点血色，那双水光潋滟的眼，惊恐涣散没了色彩。
孟月天感觉到了无力，恐怖的无力感和麻痹的害怕，跟看到迪殁和凡须的时候，感觉完全不一样。
起码，那个时候她有理智，现在她的脑子，好像灌满了泪水，全身紧绷僵硬，悚然的冷汗直冒。
南恒喜欢看到孟月天这样的表情，脸上的笑容幸灾乐祸的绽放，他手腕一弹，悬空的火赫一下被扔了出去。
重重的，火赫沉重的摔在地上，好似一滩烂泥，血就要被摔出来一般。
“火赫！”
孟月天一股脑的跑过去，跪倒在火赫身边，一双手颤抖无措的在火赫上空停留着，完全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该用这双手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