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婆媳之间
说起来梅香,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为什么这丫头敢撺掇老太太抱走大哥儿,多半是早就起了异心了,梅香是乌老爷第一个妾室,只不过做的一手好糕点,就让老太太刮目相看,又给了乌老爷做妾。
这傻丫头利欲熏心,真以为做人妾室是什么美事,偏听老太太的话,虽然说没有美貌,可一副新鲜样也是缠住了乌老爷四五月的。
她现在倒不是因为儿子被抱走,或者吃醋看不惯这死丫头,主要是她最恨的就是不忠之人,就好比你好吃好喝的养着一只哈巴狗,也不用它干什么,只要能好好的,哪怕它无才无能,只要陪着你,你都高兴。可是人家给它喂了一口没吃过的东西,它就巴巴的跟人家跑了还反过来咬你一口。
她是没时间跟一个不忠的人扯来扯去的,只要她高兴就行了,这两天随便找个由头,看哪个小厮没婚配的,打发出去嫁人算了,到底还是当大老婆好,再艰难的时候,起码不会随便被卖掉吧。
这样想着,叫春红从柜子里拿了月白色的一件裙子,上面穿着对襟的月白褂子,头发松松的挽着一个发髻,斜簪着一只蝶恋花的钗子,又带了个孔雀蓝的绣福字抹额,一边春红一边秋黄的左右搀扶着。
摇摇摆摆弱柳扶风,一步摸头三下咳嗽一声的往老太太那里去了。
老太太嫌她总妖妖娇娇的,勾搭乌老爷,她偏要做出这样子来给她看,这老不死的不是浑身是病吗?那就提前往阎王爷那里投胎吧,让她来世修个男人,别白费了一番为男人一辈子呕心沥血的心!
果真,乌老太太见她这个样子,先是大怒,喊了一声“放肆!”
然后像是狗看见骨头一样,好像抓住了贾琅典什么把柄似的,指着她颤颤巍巍道:“家里好好的,你穿的这么素,这是存心咒我!你不光这样穿着,还敢溜溜着头发,你这是勾搭谁?做孽啊做孽,我家怎得寻你这样的女人做媳妇?真是做孽啊”
贾琅典眼疾手快赶紧跪在地上,纵然膝盖上绑了护膝,也不由得硌膝盖疼,心中暗自骂了句老不死的,便也开始嚎丧。
“媳妇冤枉!媳妇委屈啊!母亲前两日要我抄写金刚经,我不敢延误,只得忍着病挨着头晕抄写,本来就有些弱症,前些日子撞克着了,又不大好,才没梳紧了头,若说这身衣服,不是母亲赏的料子么,媳妇觉得这料子又轻薄透气又端庄才穿着呢,母亲不喜欢,媳妇这就换了”
乌老太太晕晕乎乎的,她才不知道自己给了这小贱人什么东西,她现在怎么说儿子都得又护着那个小贱人!有一瞬,她也清明了一下,“我让你抄写金刚经,是为了你好,你领不领情写不写的我却不管,兴许你还在外头骂我是老不死的”
贾琅典心里偷偷附和上一句,没在外头骂过……
贾琅典抽抽噎噎的,“是是是,母亲说的都是对的,我算什么,到底是母亲您见过世面,自然有您的道理,我嫁在这家里也有三年了,这不,您怕我劳累还替我看着大哥儿,让我抄写金刚经也是为了我能静心,怕我着急上火,是我不懂事了,母亲这样疼我,我却连母亲喜欢女孩怎么打扮都不知道,真是无颜见人了”
说着冬白拿着超写好的经书,放在旁边的案子上,乌老爷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又是心烦,又是心疼,母亲这样天天看不得妻子,这日子过的鸡飞狗跳,老婆这样为他隐忍,连母亲的欲加之罪都不加辩驳,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