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姑嫂之间
贾琅典被她说的哭笑不得,“怎么?嫂子看看你都不行了,这么大人了,臊什么?我说你淘气,你还不认呢,总是这么牙尖嘴利的,让人又爱你又怕你!”
说着,春红端来了茶盘,二人接过茶碗,贾琅典接过放在一边,乌芸芳尝了一口,果然唇齿留香。
“当真好茶, 这茶是恩施玉露,我那里一早就吃上了,虽然喜欢也不敢多吃,这两天我苦夏,正睡不着呢,多吃茶更睡不着了”
贾琅典哎呦一声,“既然这样你不早说,好叫人给你做安神汤去”
乌芸芳放下茶碗,“嫂嫂好意我心领了,只是苦夏罢了,大人小人儿都有的,不用为这个再麻烦了,是药三分毒,我年轻尚且用不到的,我看嫂嫂多有进补,依着我的意思,倒不如吃些银耳莲子羹,又能进补又能滋养”
贾琅典摇摇头,“你我虽然同岁,只是你不曾出阁,到底是个小孩家,不知道我们的难处,我母亲常年病着,因着怕不好,想睁着眼看我出阁,所以我嫁人早些,嫁了人就得生儿育女,生了大哥儿以后,月子里受了些湿气,总比别人多添一丝弱症,故而也比别人多进补些”
乌芸芳叹了口气,默默无语,又摇了摇头,透过窗子看外头撒扫的丫头媳妇们。
“女子真是不容易,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能进补,她们这样,真有个什么灾什么病,哪里能这样!若哥哥遇不到嫂子你,带不来这家业,我也和她们一样,莫说进补了,单说这茶,不知道一辈子能不能喝上一口”
贾琅典看她叹气,好笑道:“各人有各命罢了,你小时候也是苦着难着过来的,还不如她们呢,如今你再看看,可不是天差地别了?女子不易倒是真的,自古以来都是如此,你我微薄之力难以改变,只得多加小心了”
“你不用感慨,到底你是有福气的,母亲疼你,你哥哥也偏爱你,你都过了及笄一年了,求亲的人把咱家的门槛都踩坏三个了,也没听过母亲要许亲,可见你有福气有人疼,比我那时候又强了不少了”
说到这里,乌芸芳没见开心反而更添愁容了,“嫂嫂还说呢,昨天你把我大侄儿抱在母亲那里,我知道你心里不知道多疼呢,便想着去哄哄母亲,还是把大侄儿抱回来,亲奶奶到底也不如亲娘啊,谁知母亲就说,前天来了个什么刘家庄的刘举人来求亲,母亲说她让人打听过了,很是满意,多说明年春天,少说今年年底,就过大礼迎亲,再有一个月就换庚贴了”
贾琅典思忖片刻,“刘家庄刘举人?是今年刚中举人的刘肱刘举人吗?”
乌芸芳含羞带怯的点点头,又不言语了,只卷着手帕团着玩儿。
贾琅典心想,前世今生都一样,老太太果真是看不惯她,这样的大事,连招呼也不打一个,她们婆媳两个,就这样见天打擂台,也难怪下人的心不齐,整天不是看笑话就是看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