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第四章.正旦

清脆的敲门声在静谧的院落中回响，门外梁氏身边的老媪声音透过门缝飘进来。

“女公子，女君请您过去一趟。”

袁南星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拉住了身旁婢女的手。

“阿母找我，你说会有什么事呢？”

“今天是正旦，或许女君只是想和女公子说说话罢了。”

“可这么多年的疏离，阿母突然召唤，总让人心里不安。”

踏入房中，眼见袁善见也在，袁南星紧绷的心弦稍许放松。她步履轻盈，仪态万方地走向梁氏，每一步都像是在铺展一段精致丝缎。至梁氏面前，袁南星柔美地屈膝行礼，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花儿，缓缓绽放。

梁氏看到袁南星身上的吉祥纹样衣裳，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慈祥笑容。

袁善见轻声让袁南星坐在自己身旁。

“今日佳节，你这身衣裳寓意深远，甚是得体。”

“儿知道阿母喜欢，特意为绵绵挑选的。”

听到这里，袁南星瞥了袁善见一眼，心中明了，原来他一早的坚持，是为了迎合梁氏的喜好，讨她欢心。

“转眼间，你已出落得如此标致，到了议亲的年纪，心中可有意中人？”

“绵绵鲜少外出，心中怎会有意中人呢？”

袁善见在桌下轻轻按住袁南星的手，示意她勿要多言。梁氏这般询问，必定心中已有安排，今日难得的相聚，不可因多言而失了梁氏的欢心。

“善见，我是在问绵绵，你为何总要多嘴？”

“儿明白了。”

“都城中可有霍姓将军？”

“霍将军？都城中的霍将军，应是十五年前孤城坚守的那位，如今的凌不疑将军便是他的外甥。所指的可是他？难道你对他有意？”

“不，不，女儿只是略有耳闻，好奇罢了。”

袁南星见母亲与兄长二人并未在看自己，她垂下头喃喃自语道：“姓凌？我怎么记得姓霍？难道是我记错了”

从佛堂退下，袁南星立刻吩咐仆人挂上喜庆的红色灯笼，院落瞬间被温暖的光芒点亮。

她边指挥着仆从边往后退，结果一不小心便撞到了人，她慌忙的转身望去，发现来人既不是自己的父亲，也不是自己的兄长，而是一位从未见过的人。

袁沛站在一旁有些惊慌失措，连忙上前将袁南星拉到了自己身边。

“凌将军，小女刚从胶东回来，有些不懂规矩，还望凌将军见谅。”

被推了一把的袁南星反应过来，连忙屈膝行礼，此刻的她也不敢多打量面前人，刚刚仅仅一眼便让她心生畏惧。

“袁州牧客气了，袁娘子娇俏可人，在下心生欢喜还来不及，又怎会对她生气呢”

听见这有些越礼的话，袁沛有些不悦。

“绵绵，今日有灯会，你去寻你阿兄，让他带你去看看”

“是，女儿告退”

等人走后，凌不疑才将目光从她身上收了回来。

“凌将军别说这些玩笑话，小女年岁尚小，听不得这些”

“袁大人应该知道，在下如今已经二十有一了，与贵府上的袁公子乃是同一年的，弱冠已过，也应当议亲了”

此话一出，袁沛索性连装都不愿装了。

面上的笑容即刻便垮了下来。

凌不疑虽没有直接点破，但有心之人都能够听出来这其中的话语。

但裕昌郡主想嫁给凌不疑之事，闹得满城风雨。而且凌不疑自幼在宫中长大，深得当今圣上的宠爱，嫁给他难免会被卷入皇族纷争之中。

自己虽对这个女儿平日里关爱的不多，就连她不懂规矩也是送到胶东由自己的父亲教养，可到底是胶东袁氏的独女，关系着胶东袁氏满门的荣耀。名门世家最好的选择，那就是与相同等级的世家联姻，绝不会参与这等皇族之事，尤其是像这种凌不疑即为帝后义子，又为武将的人。

“我袁氏的女儿所嫁之人只能是名门世家的继承人”

“还未有定论，袁大人先别将话说的那么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