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面具：漂亮姐姐是漂亮，总觉得她像什么人……

萧琬词已经到了曲离瑾说的地方，是玄云城城外的一片隐蔽的林子，至于萧琬词怎么出城的，很简单，还是翻出去的。

萧琬词：［以后可以说不定真可以试试做江湖大盗的感觉。］

萧琬词笑了笑，在林子里寻找曲离瑾所说的古木，转了一圈后，总算在林子深处发现了一棵比较独特的老榕树。

萧琬词：［藏得挺深。］

萧琬词看了看老榕树，默默地拿出曲离瑾给她的阁主令，照着他说的放在老榕树正中的树洞里。

萧琬词：九重玄阁，去来无踪。

话落，树洞里的阁主令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下一刻，萧琬词眼前再次一黑，却没什么晕眩感，感觉有一种很和缓的力量在将她往里推。

过了一会儿，萧琬词的视野变得明亮了，睁眼一看，瞬间被震撼到。

萧琬词：（诧异）这就是……玄都？

九重阁是玄都的中心，作为十六阁之首，玄都自然是绝对庞大的，但萧琬词没想到可以这么震撼，可以与不夜城有的一拼了。

一想到不夜城，萧琬词就想起了昨天跟随萧策玄进去的情景。

萧琬词：［萧策玄……他难不成也是十六阁中人？］

萧琬词皱了皱眉，没再多想，手里捏着阁主令，寻着它的指引寻找传说中的九重阁。

稀奇的是，一路上她都非常畅通，大概是因为她手中的阁主令，玄都的人见了阁主令如见阁主本人亲临，于是都绕着萧琬词走。

萧琬词：［啊这……漂亮姐姐这么可怕？光一个阁主令就可以压倒整个玄都的人，那还有谁能惹她？］

萧琬词一路嘀嘀咕咕，又因为一路上的人根本不理她，这路又远，让她有些无聊了。

萧琬词：地方太大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然而她话音刚落，手中的阁主令就好像听懂了她的话一样，自己动了动 接着白光一闪，萧琬词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没等萧琬词反应过来，她已经在九重阁外了。

萧琬词：？？？

萧琬词正要感叹，接下来的一股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场让她不得不抬头往上看。

片片花瓣落下，几十层的台阶之上站着一个红衣女子，晚风吹起她的衣摆，飘飘欲仙之感油然而生，而她的身后，是令人敬畏的九重阁。

萧琬词：（愣了愣）漂亮……姐姐？

红衣女子见台阶下的萧琬词一脸诧异，微微一笑，一个轻功，飞身下了好几米的高台。

？？？：（笑）小丫头，好巧。

萧琬词：（淡定地点点头）不巧，我是拿着我师父的阁主令来找你的。

？？？：（饶有兴味）哦？你师父是九重阁的人？

萧琬词：（挑眉）原来曲离瑾曲大能人没告诉您啊。

？？？：（忍俊不禁）曲大能人？有意思，进来吧。

红衣女子牵起萧琬词的手，一步步拉她上台阶，动作很轻缓，让萧琬词很难想象这是十几天前那个在书斋小道上救她时杀鬼如麻的曲阁主。

萧琬词：（好奇）漂亮姐姐，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笑）我吗？

曲非卿：曲非卿。

非卿非卿，若不是卿，万物不可。

萧琬词：［曲非卿……有点怀疑她和曲离瑾是姐弟了。］

萧琬词：（不解）为什么帮我？

曲非卿：因为你很有趣。

这个回答的确没什么毛病，谁不喜欢和有趣而且看对眼的人一起交流呢？只是萧琬词却隐隐觉得一切远远没那么简单。

功德笔如今已现世，另外十五阁既然已经开始动手，九重阁难道不心动吗？或者说九重阁里也有这样的人存在，那曲非卿又为什么要帮她？还有曲离瑾……

曲非卿看出了萧琬词心中的疑虑，两人进了阁里后，曲非卿带她来到自己的屋里。

里面环境整洁，整修的很淡雅，地板全是翠竹制成的，还放置着一樽桃花木琴，上面还很应景的落了些花瓣。

曲非卿：（笑）坐吧，不必拘谨。

萧琬词还真不拘谨，非常大方地坐在了竹椅上，屋里淡淡的清香让她觉得很舒服。

曲非卿：（轻笑）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对功德笔没兴趣，所以你这个功德上神无需担心我会害你。

萧琬词：（挑眉）功德笔上载青史，下载名利，里面几乎承包着天地之韵气，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漂亮……曲阁主当真不想要吗？

听到萧琬词换了称呼，曲非卿眼底的光黯了黯，随后像是自嘲一样地笑了笑。

曲非卿：不过一支功德笔，别人的东西，本座为何要拿？

萧琬词：（点了点头）嗯……也是，曲阁主有如此之神力，也的确不需要一支功德笔。

曲非卿：……

是啊，神通广大，外人面前几乎谁也不敢惹自己，可这一点也不让自己觉得很舒服。

曲非卿：［呵，不照样被人压着的吗？］

曲非卿：［也罢，就让小丫头这样认为……也好。］

曲非卿眼底像是结了一层霜，隐隐透着股寒意，萧琬词愣了愣，这才是……曲阁主真正的面貌吧。

萧琬词：（平静）我师父让我来向您询问十六阁的事，不知曲阁主有没有兴致。

提到曲离瑾的时候，曲非卿察觉到萧琬词嘴角有些微微上扬，似乎有了这样一个师父，她很庆幸。

曲非卿：（无声地笑了笑）自然有兴致。

曲非卿平复了翻涌的情绪，想起冰宫里那人对她说的话，目光冷了些。

萧琬词没注意，只是认真看着她，竖起耳朵好好听曲非卿的话。

曲非卿：十六阁，分散在玄都，鬼城，灵谷，神域。

曲非卿：九重阁，凤燕阁，步心阁，熙昀阁在玄都。

曲非卿：幽冥阁，轮回阁，三生阁，阎罗阁在鬼城。

曲非卿：花神阁，楚夏阁，寻秋阁，风寒阁在灵谷。

曲非卿：（平静）雨阁，雷阁，火阁，水阁在神域。

萧琬词：（嘴角抽了抽）风雨雷电都出来了……十六阁是天地之间所有的玄力聚成的？

曲非卿：（点头）十六阁自功德上神挥笔记下第一笔青史后，洒下的韵气于天地之间，十六阁因此出现。

萧琬词：［所以这还和我这个孤家寡人有关系……难怪都想打我笔的主意。］

萧琬词：（挑眉）不对啊，照这么说，我还是他们的创世主，怎么还反过来针对起我来了？

曲非卿：（勾唇）人心尚且会变，何况不是人的心？

曲非卿：哦，应该是……没有心。

萧琬词：……

天地之万物，灵气之所蕴，功德笔一挥，十六阁现世。

然而没有心这个词不知怎的，就这样刺激到了萧琬词，她的神色一凛，就好像与之前在不夜城醉了酒时的情况一样，不过这一次，她没醉。

萧琬词？：（冷笑）本仙的笔下，不允许有人说无心二字！

曲非卿：（诧异）你……是功德上神？

萧琬词？：（笑）你很有能耐，把本仙的神魂给召了出来。

萧琬词？：在本仙没恢复记忆的身躯面前男扮女装（目光闪了闪）有意思？

曲非卿：（垂眸）上神之神力，非小仙能及，小仙自愧弗如。

曲非卿（？）没想到一句话把本尊给召来了，一时低下了头，准备接受功德上神的责骂。

然而，他却没有等来一顿冷嘲热讽，而是被一只有温度的手摸住了戴头纱的头顶。

曲非卿：（惊）

萧琬词？：（皱眉）为什么，是有谁逼着你吗？

功德上神的年龄几乎可以与女娲造的第一个人媲美，所以她的口气带着长辈一样的成熟，只不过配上这具刚到曲非卿（？）肩膀的身体，实在像个小大人。

可是曲非卿（？）却感受到了他从没感受到的温暖，就像你原本置身于黑暗的泥潭，一双手忽然将你带出并放在了阳光下。

可他不配享受这温暖的阳光。

曲非卿（？）不动声色地离开功德上神温热的手，起身向她行了一礼。

曲非卿：没人逼小仙，不过是玩玩儿罢了，上神何需问这个？

曲非卿（？）的态度礼貌而疏离，功德上神不再说什么，放下手后深深看了他一眼。

萧琬词？：无论你是因为有什么样的难言之隐，本仙希望你记得，在本仙眼里，万物皆有心，有好有坏，若是无心，那就什么也不是，不过一团虚空。

萧琬词？：（淡淡一笑）你这个样子，也就只能忽悠忽悠凡身的本仙了。

曲非卿：（抬眼，回笑）这不正是达了目的吗？

萧琬词？：（面色又恢复平静）本仙不可能次次神魂现身，若是如此 凡身会受不了，后面本仙不会再出来了。

萧琬词？：（看着曲非卿）你可不要一直骗着凡身的本仙，记得早点坦明身份。

萧琬词？：（垂眸）功德笔，本仙不允许任何人动手，否则……杀无赦。

曲非卿：……

萧琬词？：（淡淡一笑）别以为本仙是功德上神就不会杀人。

曲非卿：［果然还是识破了……呵。］

曲非卿（？）觉得功德上神已经识穿了他的真面目，正准备放狠话，结果却听她笑了笑。

萧琬词？：不过本仙倒是信得过你，就是人太固执点。

曲非卿：（诧异地看着功德上神）

曲非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终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功德上神也没再多说什么，走出了曲非卿（？）的房间，也走出了九重阁，曲非卿（？）随着她一路出了九重阁，面色有些复杂。

萧琬词？：时间不早了，本仙得回去了，不然青笺那丫头又得说本仙了。

萧琬词？：（又看了看身后人，笑了笑）曲离瑾，希望有朝一日，看见你撕下伪装的面具，既是本仙的师父，也是九重阁阁主。

说完，功德上神手上竟出现一直毛笔，正是功德笔，被识破身份的曲离瑾看着那华光流转的功德笔，略微有些惊叹，这是他第一次见到真正的功德笔。

功德上神拿着功德笔凭空画出一个空间，又回头看了看女装的曲离瑾，忍俊不禁地笑了笑，走进了空间，消失不见。

原地只剩下了曲离瑾，凉凉的风吹在脸上，曲离瑾心里有些空落落的。

曲离瑾一抬手，自己恢复了本貌，眼底一片复杂。

曲离瑾：这面具，本来我是摘不下的。

曲离瑾：或许只有成了‘曲非卿’，我才能，打消对你的念头。

可惜，你却偏偏撞破我这堵伪装的墙，硬生生准备拉我出来。

曲离瑾：而且差一点，你就成功了。

只差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