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佛前戏言

第四十章 佛前戏言

李老师嘶了一声，古栗树的枝叶无风自动，仿佛在回应他的话语。"我骗你作甚？"他的指尖轻抚过粗糙的树皮，那动作温柔得近乎诡异，"从上一世我亲手将它种下，我们便结下了不解之缘。"

云裳凝视着那棵生机盎然的古树，只见李老师的指尖所过之处，树叶竟微微颤动，发出细不可闻的沙沙声，宛若低语。

"那些年，我日日为它诵经。"李老师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越了时空，"《金刚经》、《心经》...每一部经文都化作滋养它的养分。这一世我寻遍千山万水，终于再次找到了它。"

云裳半信半疑地摸了摸鼻子，指尖触到一丝凉意。"哦哦，你们这缘分真够深的。你老上世没过奈何桥？也没喝孟婆汤么？

"呵。"李老师收回抚树的手，袖口掠过树干，带起几片旋转落下的绿叶，

“哼哼，我用得着喝吗？”

云裳扑棱着大眼睛看着李老师：不用么！

云裳眨了眨眼，没有接话。她注意到李老师的袖口内侧绣着一道奇特的符文，与方才在银杏树上看到的镇魂咒有几分相似。

李老师：不跟你这小屁孩掰扯了。一会带你过去，和它见见面，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吧。

云裳好奇：好啊，好啊～第一次和树交朋友，挺新鲜的。

"走吧。"李老师拄着拐杖转身，"带你去见见这位老朋友。"

云裳搀着他向寺门走去，忍不住回头又望了一眼那棵古树。阳光为它镀上一层金边，可树荫深处却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云裳看着寺周围，有感而发：感觉可以洗去身上凡世尘埃，心灵得到净化。

寺门前，两尊石狮威严矗立。成为了黑山寺最霸气的守门者。云裳驻足端详，发现狮子的眼睛似乎格外传神，仿佛随时会转动眼珠注视来往的香客。

"这石狮..."她轻声感叹，"倒像是活的。"

李老师轻笑："守门百年，沾染了灵气也不足为奇。"

步入寺门，一尊弥勒佛迎面而立。云裳被那永恒的笑容感染，不禁诗兴大发：

"眼眯眯，开口笑，笑古今，凡事笑一笑；

大肚容天地，红尘何所不能容。

笑到天长地久不合口，

闲来日日年年笑开怀。

笑眯眯站在山门中，笑看红尘凡客来去。

肩背布袋坦坦荡荡，无论空无含脯鼓腹。

大肚能容人间烦忧；满心欢喜笑看古今。"

她说着，调皮地伸手摸了摸弥勒佛圆滚滚的肚皮。

李老师：知道这谁吗？

云裳调皮笑着当然：我最喜欢的弥勒佛同学呀，～摸了摸弥勒佛的大肚皮，就喜欢摸弥勒佛的大肚瓜，摸完没忧愁～嘻嘻😄😃

"你知道你在摸谁的肚皮么？"李老师的声音忽然变得幽深。

"自然是弥勒佛的。"云裳不以为意。

云裳：弥勒佛的呀，咋了？

李老师：你知道我的元神是谁吗？

云裳调皮到：我又不是你肚里蛔虫，你不说我上哪知道呢…

李老师缓步上前，与弥勒佛像并肩而立。诡异的是，在这一刻，他的身形竟与佛像有了几分神似。

李老师：偷偷告诉你，我的元神是弥勒佛，出去别瞎说…

云裳撇撇嘴：不相信呢

李老师：你在我家看到的神像～不用我在往下说了吧…你刚可是摸的我的肚皮～

云裳：哦哦，原来如此～

云裳顺势调皮笑了笑，一脸嫌弃的把手在衣服上蹭了蹭，笑着说到：就你那二两肉的小身板，还是不摸了，摸了怕添忧愁～

李老师：切，你这嘴，叭了叭了的，贫嘴～

云裳嘿嘿的笑着：逗你玩

李老师：哼哼😓😓😓😓

云裳痞痞的到：哥啊～别生气了，生气容易上火，而且鼻子会冒烟的哦😤😤😤😤😤

李老师被云裳逗乐了：真跟你生不了气～

云裳忽然想起那尊神情严肃的弥勒佛像，再对比眼前这尊笑口常开的弥勒，心中升起一股异样。她下意识地在衣襟上擦了擦手，撇嘴道："就您这清瘦的身板，还是别冒充弥勒佛了。"

李老师不怒反笑："你这张嘴啊..."

"这不是怕您生气嘛。"云裳俏皮地眨眨眼，"听说神仙生气鼻子会冒烟呢！"

说笑间，他们已行至寺外一处高台。李老师指向远处："那就是黑山寺村，村南有一条铁路。"

云裳极目远眺，但见两条铁轨在阳光下闪着冷硬的光泽，蜿蜒伸向远方。忽然间，她心有所感：

"若人生是一段旅途，悲欢离合便是两条铁轨，始终在身后如影随形。"她闭上眼，聆听山风与鸟鸣，"就这样静静地站着，聆听自然的声音，何尝不是一种浪漫？"

李老师沉默片刻，忽然道："你可知道，那铁路曾经发生过事故？"

云裳一怔。

"三年前，一个雨夜，一列火车在那里脱轨。"李老师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死了不少人。据说每到雨夜，还能听见铁轨上传来的哭嚎声。"

一阵山风吹过，云裳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她再次望向那两条铁轨，忽然觉得它们不像方才想象的那般诗意，反倒像两道狰狞的伤疤，刻在大地之上。